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书名:大厨小爱 作者:鹿夏 晋江14.05.22完结 文案: 他对她的厨艺一吃上瘾。 她却对他一吃钟情。 她对吃有着无尽的追求。  他素来奉行独身主义。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吃,把自己交易出去了。   她说:庄先生,你看起来很好吃,让我吃一吃好不好。   这是大厨与收藏家互吃的故事。 没有轰轰烈烈,也不紧张刺激,这故事是一道老火慢炖的老汤,待我慢慢炖。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琴雪唱,庄既白 ┃ 配角:谈清风,齐嘉雁,何月蓉,葛爱贞 ┃ 其它:美食 ☆、第一章 吃烟   从中午一点多,忙到现在六点多。终于把今天客人订的一桌菜弄出来了。   琴雪唱靠在厨房外小院的凉亭柱子上抽着旱烟。   在她吞云吐雾间,透过淡淡的云烟,看到不远处从走廊里走来一个年轻男人。   来人留着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身高体长,肩宽腰窄,样貌清俊,上身穿一件象牙色的改良中式衬衫,下身穿一条深色长裤,整个人看来十分雅逸清贵。   男人向琴雪唱走了过来。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庄既白声音淡和而有礼地问着眼前的年轻女孩。   庄既白远远便打量过这个看来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女孩,生得十分美艳。连一向对女人不甚感兴趣的他都不得不赞一声,这小丫头长得实在惊艳。   女孩有清冶之容,雅艳之姿,娇肌艳肤,气质更是清艳入骨。   对,就是艳。最适合用来形容这女孩的词便是“艳”,各种艳,艳到令人难以忽视。   不过这女孩的衣着打扮,举手投足却又是另一番风格了。   比如她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穿着一件中式白色斜襟上衣,黑色宽大裤子,脚下一双黑色布鞋,整个人素面朝天,没任何的装饰。   更诡异的是,她手中还拿着一支半尺来长铜杆玉嘴的烟杆,从容自得地抽着旱烟。   女孩身上中式的衣服和他身上这种改良中式的衣服还不同,是很传统的很古旧的样式。   从立着的领子、直盘扣到一直延伸到腋下的斜襟,虽然只是最淳朴简洁不过的款式,但每一个细节都遵循传统,是正正经经的上世纪二十年代的服装。加上女孩手中的旱烟杆,这要是他祖母那年纪的人这么打扮抽旱烟,倒也没那么奇怪。   可这些元素偏偏都出现在一个不满二十的女孩身上,如此外貌却如此打扮加如此举止,让人看着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穿越了,不过大概是这家私房菜馆的特色吧,那位招待他的服务员也是一身蓝色旗袍。    而且庄既白向来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接受新事物的程度也很高,所以很快也就接受了这女孩的怪异。他只想知道这家私房菜馆“幽篁馆”的洗手间在哪里。   他刚从当铺巡铺结束,按约定来到这里,准备和姐姐庄梦蝶姐夫莫子雅一起在这里用晚餐。   约的时间是七点,他习惯性地提前了一刻钟来到,庄梦蝶和莫子雅还没到。   他被服务员引到厢房后等候着,一时内急,便起身去找洗手间。但这家处于近郊的“幽篁馆”虽是家私房菜馆,可是占地面积却不小,地形也比他想的复杂。他走了几进院子,几道走廊,还是没有找到服务员说的洗手间,正巧看到这院子里有人,便过来问了。   琴雪唱又看了一眼庄既白,能感觉到对方是个性子淡然温和的人。   怎么说,就是和他身上穿的衬衫一样,清清的,淡淡的,却莫名令人心生好感。舒服,自然,不会给人太过强烈浓厚的观感。   这男人和她接触过的其他男人有些微妙的不同。   “出了这院子,右转,直走到尽头就是。”琴雪唱用手中的烟杆指了指道。   老宅基本没有大改动,厕所也安置得比较隐蔽,第一次来的客人大都一通找。不过迷路迷到她这小院的不多,大概是爱贞又忘记关门了。   “谢谢。”庄既白淡淡道了谢,转身离开了。   庄既白解决完内急,原路返回的时候,经过那间小院,但小院的门已经关上了。   庄既白也没多想,回到了厢房。   厢房布置古雅,窗外还有幽静的庭院风景可赏,单是这用餐环境已经很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这家私房菜和别的私房菜一样,价格不菲,规矩颇多。周一到周五,每天只招待一桌客人用餐,而且限定每桌最多六位客人。人均价格四位数起跳,客人同样无权点菜,全凭厨师拿主意。   “幽篁馆”实在是间时下非常流行的典型私房菜馆,而且听说名声也确实很响。   听说连庄梦蝶也是等了半年才等到了这一桌饭菜,可见这间菜馆的拥趸着实不少。   庄既白一边等人,一边品着沏好的西湖龙井。   茶倒真是好茶,茶具,沏茶手法也都对得起这茶。   好景好茶,让庄既白已经给这里打了七十分,就是不知道这菜会怎样。   过了一会儿,庄梦蝶和莫子雅终于来了,身边还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孩。   庄既白一看这女孩,就有些明白了。庄梦蝶之前没说她还带了人来。这显然又是庄梦蝶自作主张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呢。   不过庄既白还是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反正结果都一样。   他对男人女人都不太感兴趣,对结婚生子更加没向往。   人活不过一世,匆匆几十年,为什么一定要人人都按照老一辈约定俗成的生活模式去做?   他不是不热爱生活,或对情爱心有芥蒂,只是热爱的对象不是人而已。   而且他断定,他目前为止,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自在有趣。   姐姐和姐夫又要白费一番心思了。   “既白,你又早到了啊。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塞车。”莫子雅走过去道。   “嗯,来了一会儿了。”庄既白应道。   “既白,给你介绍下,这是我闺蜜张珊的妹妹张灵。她刚从巴黎留学回来,在一家婚纱设计公司当设计师。张灵,这是我弟弟庄既白。”庄梦蝶挽着张灵的手向弟弟介绍起身边的女孩。   这次相亲,庄梦蝶夫妻把两位当事人都瞒了,就为了制造一点不经意。庄梦蝶悄悄看了一眼张灵,小姑娘有点害羞得不敢直视自己弟弟呢,看来有戏。   不过庄梦蝶又看了看庄既白,还是意料中的淡然。庄梦蝶一如以往看不透他的想法。   从小到大,她这个姐姐就没看穿过弟弟内心的想法,心思太深,深不可测。而且要命的是庄既白还是个几乎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禁欲主义者,除了痴迷围棋,爱古玩,几乎没有七情六欲。   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没有交过女友,哪怕是男友都没,简直活像不剃度的和尚。   父母早逝,庄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丁,传宗接代可是庄家头等大事,她自然紧张在意。   之前她和奶奶也给庄既白物色过几位中意人选,明着暗着给庄既白安排了几次相亲,可是每次都不了了之。   这次可一定要成!   庄既白看了看张灵,点了点头当打招呼了,然后就没了。   庄梦蝶一看,很是无奈。她有时候倒宁愿弟弟是个花花公子,那样总还能找到他喜欢的女孩的类型。   现在的状况是,她完全摸不到庄既白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之前相亲的人选里,有温和的女医生,有活泼的女老师,有硬朗的女强人,也有冷艳的女律师。反正各种类型都集齐了。   可是这些庄既白通通都看不上。   这次的张灵她也是精挑细选的,姑娘长得清秀可人,气质清纯温柔,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一点不娇纵,十分难得,反正她自己很喜欢这姑娘。   这次说什么都要多添几把火,把这事搞定。   四人坐定后,饭菜七点整准时上了。这里的规矩,只有客人等菜,从来没有菜等客人。   订了菜的客人不管到没到,到没到齐,只会按约定时间准时上菜,过期不候。   规矩的霸王了点,可一些吃得起又等得起的客人还偏偏吃这套,所谓物以稀为贵。   一桌菜九菜一汤很快上完,服务员也退了下去,留客人用餐。   这九菜一汤,如果从“色香味形意养”的评判标准来看,已经达到“色”“香”“形”“意”“养”这五个标准。   色彩搭配令人相当有食欲;香气也同样勾人食欲;形方面则比较朴素,没有过多装饰,但也足够令人赏心悦目;意的话,因为服务员没有报菜名,所以这个不好判断;而养方面,一眼看去,虽然并非都是珍稀名贵的食材,但搭配看来也非常合理。就看这“味”到底如何了。   在座几位虽说都不是老饕级的食客,但也都出身富贵,从小到大,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所以他们一开始对这九菜一汤也没有抱太高希望,只要物有所值就够了。    汤是鲍鱼牛肝菌筒骨汤,服务员之前已经给每人盛好了一小碗。各人开始品尝。   庄既白是对这桌菜最没有期待的一个。   他虽然不以美食家自诩,但确实吃过很多美食,中式的,西式的,传统的,新潮的都吃过。   他很会吃,但是对美食并不狂热。   以前也没少吃各种私房菜,但能真正打动他的,不多。   所以当他没有任何想法把汤勺放入口中,喝了一口汤时,这鲜美的味道,竟然让他的舌尖颤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好喝!   他不禁又喝了下一口,证实这味道并非他的错觉,而是真的非常好喝。   一小碗汤很快喝完,但那种美味依旧在口腔里存留,令人久久回味,当真不错。   “这汤也太好喝了!好喝得让人想哭。”一向是气氛主导者的莫子雅喝了汤后大赞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吃上瘾了   “真不错!小灵,你觉得怎么样?”庄梦蝶也十分赞赏这汤的味道。   “‘幽篁馆’果然名不虚传。我在巴黎读书时就听说这家私房菜了,这次能沾蝶姐姐的光吃到,太幸运了。”张灵一脸诚挚地道。   “我可是订了半年才等到的,不过真的值得一等。”庄梦蝶对这汤已经极为满意,哪怕再等半年都值得。   一道汤已经让人这么惊喜,自然让人对接下来的九道菜充满了期待。   每人分别尝了几道菜后,均由衷感到真的太好吃了,好吃到让人想哭!   这几道菜其实并不算稀罕的菜式,但是每一道吃过之后,都让人印象深刻,久久不忘。   比如其中一道清炖蟹粉狮子头便让人印象深刻。狮子头细嫩幼滑,蟹粉甜鲜咸香,青菜清爽宜人,吃过后清香满口,齿颊留香。   最绝的是一道三菇三耳的罗汉斋,色彩搭配鲜艳,单是卖相就已经让人食欲十足,入口后更是鲜香爽滑,清甜无比,让人欲罢不能。   “能请你们的大厨来一下吗?我们想当面感谢他为我们奉上了这么一桌美味。”吃得差不多时 ,庄梦蝶叫来服务员道。   “不好意思,我们厨师向来谢绝见客。”服务生是个二十三四岁的清秀女人,服务虽到位,但是态度却一直不卑不亢,称不上热情待客。此刻更是直言厨师不见客,果然够大牌。   幸好庄梦蝶也不是爱摆谱的人,虽然被拒绝有些不愉快,但还是让服务员下去了。   “这家私房菜到底什么来头?对客人的态度也够牛的。一般私房菜的老板不是都会和客人多结交成友的吗?”倒是莫子雅见妻子被拒有些意见了。   “听说‘幽篁馆’是这座老宅的主人开的,好像是个女人。”庄梦蝶知道的也不多。   这家菜馆虽然名声大,但是主人行事却走神秘低调路线,从不接受媒体采访报道,无论多尊贵的客人也都得排队才能吃上他家的菜。   “这宅子我倒是有点眉目,好像是琴老的故居。现在应该由她的后人来继承了吧。”庄既白突然道。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话,完全专心于这桌前所未有的美食,此刻才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闲。   “琴老?琴芳老太太?那个被人们誉为上世纪第一寡妇的琴老?”庄梦蝶对这名字倒是有所耳闻。   庄既白点了点头。   琴芳这个名字是上个世纪这座城市的传奇。   琴芳本是当时的大户人家琴家的一名童养媳,四岁被琴家收养,十八岁嫁给琴家长子琴钰,十九岁生下儿子琴秋,二十岁就成了寡妇,二十五岁成了琴家当家人,三十三岁把琴家家业扩大了一倍。直到五年前,九十三岁的琴芳寿终正寝,走完了她传奇的一生。   琴芳去世后,人们也就逐渐淡忘了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性,所以对琴家,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   已经走出人们视线的琴家,竟然有这么一位堪称大师级的厨师,实在令人有些好奇。   这位厨师到底是位怎样的人物?庄既白心里莫名生了好奇之心。   四人吃罢,便离席各自回家了。   庄梦蝶以自己不顺路为由,让庄既白送没有开车来的张灵回家。   庄既白也没有推托,开车送了张灵回去。当然,肯定没有下次了。   姐姐的一番好意,他心领了,但是人各有志,他对女人确实兴趣不大。   要说兴趣,他对刚刚那桌饭菜倒是更感兴趣,几乎可以说让他一吃上瘾了。   琴宅尽头的单独小院里,有一间还灯光明亮的房间。   琴雪唱正在给厨房每个角落做清洁。虽然她每次使用过后也不会把厨房弄乱弄脏,但她还是会每天清洁,容不得一点污渍存在。   “琴姥,爱贞说热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洗澡了。”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女人恭顺地对厨房内的琴雪唱道。   她的人只是站在厨房门口,并不踏进厨房半步。   不让人随便进厨房是琴姥自从当了琴家厨师后的规矩。   “知道了。对了,月蓉,我定了一批景德瓷器,可能明天会到,帮我签收一下。”琴雪唱边说边把最后一只勺子归位后。   “是,琴姥。”何月蓉应道。   虽然在年龄上,五十二岁的何月蓉足以当二十五岁的琴雪唱的妈。但在琴宅,琴雪唱是琴老琴芳名义上的女儿,而何月蓉是琴芳的管家何满的孙女,所以要是论起辈分,琴雪唱还比何月蓉大上一辈。   琴雪唱虽然不曾以琴家主人自居,何月蓉也不敢乱了辈分,因此何月蓉和自己女儿葛爱贞都尊称琴雪唱为琴姥。   何月蓉离开后,琴雪唱也关灯关门,离开厨房。   洗过澡的琴雪唱,躺在房门前的躺椅上,边喝着茶,边抽着旱烟,还边想着傍晚在小院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关于男人,琴雪唱可以说是陌生的。她的两任养母,一个终身未嫁,一个当了几十年的寡妇,对男人都讳莫如深。   她之前也没有想过关于男人这个话题,她的世界里只有吃和厨房,对此她是相当满足的。   也不知怎的,琴雪唱头一回对一个男人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当然,她暂时还没有想明白是怎样的想法。   而被想的那个男人庄既白,想的却是那桌前所未有的美食。   这桌饭菜的菜式虽然不算得创新,可是从味道上,却可以说打开了他的味蕾新世界,令他体验到了无与伦比的美味,也让他对吃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导致后来他再吃家里厨师做的饭菜或是外面餐厅的菜肴,全都食之无味起来。   从前他只要觉得食物能入口即可,不会诸多挑剔。如今,不是觉得这牛肉炒得太老,就是觉得这鸡汤炖得不地道,难以下咽。   从来不在饮食方面花太多心思的庄既白,却似在吃方面着了迷,念念不忘幽篁馆的饭菜。   于是他打给了庄梦蝶,问到了幽篁馆的订菜电话。他打去一问,才知自己起码要排到十一月才能订到一桌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庄既白在毫不犹豫订了一桌菜后,和好友谈清风开始搜罗起城中的各种私房菜馆,并一一去试吃。   但吃了几家后,水准完全没法和幽篁馆相比,越吃只越衬得幽篁馆那么独一无二。   “老庄,那家幽篁馆真有那么好吃吗?好吃到让你这么惦记?这可不像你。”谈清风在陪庄既白又吃了一家私房菜馆后不禁对老友的反常感到不解。   庄既白一向清心寡欲,对吃没有那么讲究和执着,这次怎么对吃在意起来?   “简直像得了毒瘾一样。”庄既白个性虽然淡然,但倒是一向有话直说。   “那你姐姐姐夫也上瘾了?不会这幽篁馆在饭菜里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吧?”谈清风疑问道。   “我问过梦蝶,她只说很想再吃一次,自己也又订了一桌,但没我这么急切。大概是真的对我的胃口吧。”庄既白也有些想不明白,他很少对口舌之欲产生执念,这是头一次。   “这么牛?搞得我也馋了。我去打听打听,最近会去幽篁馆的客人里有没有我们认识的人,咱也去蹭顿饭去。”谈清风一下子被吊起胃口,能让庄既白这么惦记,那肯定非同凡响。   “顺便帮我打听打听,他们的主厨是谁。”庄既白道。与其去蹭饭,不如连人挖走。   果然是家大业大,花钱从来不看价一族。谈清风心里吐槽道。   身为小律师的他,在这方面和庄既白的确不能比,他就从来没有想过把人厨师直接挖走的事。不过对庄既白来说,寻常自然不过。   过了两日,庄既白从B大学上完课出来,打算到附近餐厅吃中饭。   庄既白身份众多,除了是古玩圈内颇有名望的收藏家,还有一个身份就是B大学特聘的客座教授。当这个客座教授多少是因为B大学是他的母校,也因为他的老师宋岐的力邀。   每月起码三节课,他都会给历史考古系专业的学生上课。他虽然不自认是老师,但每次倒也做足功课,用心上课,在学生中人气颇高。    庄既白来到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便接到了谈清风的电话。   “老庄,任务失败,我既打听不到主厨是什么来头,连想动用关系蹭顿饭都失败了。曾松那小子下周就订有一桌,六个人。我软磨硬泡都没让他松口,他还说什么千金难换一席,老同学都没话讲。我尽力了。”谈清风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   “知道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庄既白道。他和谈清风的交情已经过了道谢的层面,所以庄既白也没多和老友客气,挂断了。   庄既白把车发动起来,直接开向了幽篁馆。   他虽然没有挥金如土的习惯,但有时也会有不惜代价也想得到某种东西的时候。比如现在。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幽篁馆门前。   此时的幽篁馆大门是紧闭的,门前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庄既白下了车,到门前敲了敲门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上次为他们服务的服务员。只见她一身蓝色雪纺长裙,看来靓丽青春,和之前一身温婉旗袍的样子稍有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吃闭门羹   “请问有什么事?”葛爱贞看着门口的男人。她多少认得这男人,是幽篁馆的客人之一,毕竟这么雅贵清逸的男人不多见。   “我想拜访一下你们的主厨。”庄既白道。   “抱歉。我们主厨一向不见客。还是请回吧。”葛爱贞虽然对此人颇有好感,可是规矩不能坏。   葛爱贞说完立刻关上了大门。   庄既白就这么吃了一次闭门羹。   不过他倒没有太过气馁,有时为了他看中的古玩或棋具,他也干过三顾茅庐,死缠烂打的事。这次则是为了口舌之欲。   庄既白从大门石阶退了下来,看着这间起码上百年的老宅,白墙黑瓦朱门,倒是和一般老宅无二般。   庄既白突然想起上次去找洗手间时遇到的那个女孩,以及她身后的院子。   院子尽头似乎有一道门,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就是这宅子的后门。大门难进,后门不妨一试。   那抽旱烟的女孩说不定能再给他指点一二。只要能和主厨见上面,他有信心一定能把人挖到。   庄既白开着车,绕着琴宅的围墙开着。一路蜿蜒的郊区小道,一旁是白墙黑瓦,一旁是尚未盛开的荷塘及三三两两的柳树,再远处就是农田村舍。想必再过一两个月,这里的荷塘开满荷花时,又是一景。   庄既白一边开着车,一边感慨着这里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开了近十分钟,小道到了一个三岔口,庄既白向左边开去,不一会儿到了尽头。这琴宅比他想象的还大。   庄既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口前的空地上停了车。空地里还停有一辆蓝色的皮卡,看来这里才是主人出入的门口。   庄既白下了车,到了门口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看。小院里只有一人在,正是上次那个女孩,她还是一身的白色斜襟上衣黑色长裤,不同的是头上包着白巾,身上也多了一条白色围裙。   女孩正在井边打着水。她卷起的袖口,让她露出了一双羊脂玉般莹润细白的手臂,随着她弯腰取水的动作,宽大的衣衫也变得紧贴到身上,显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段,远远一看,便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水墨画。   庄既白对男女情爱兴致不大,但不代表他不会欣赏美人。这女孩无论身段样貌气质都可谓神姿仙貌艳美绝伦,即便她穿着一身过时的白衣黑裤,但这种极简至朴的打扮,反倒把她的容貌气质衬得更加超凡脱俗,难得一见。   庄既白赏完美人,敲了敲门上铜制的门环,想引起女孩的注意。   其实小院里静悄清声,外面有点什么动静,琴雪唱还是能听到的。外面有车开来时,她就听到了,不过故意忽略了而已。现在门外偷看的人连门也敲上了,让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了。   琴雪唱把装满水的木桶提上来后,把水倒到井边的水桶里,放回木桶,才去开了门。   门打开,琴雪唱看到的是一身黑色西装打扮的庄既白,这么一身正装更显得他清俊秀逸,温文尔雅了。琴雪唱没想到还会见到这男人,愣愣地看了看他。   “你好。请问可以代为引见一下你们的主厨吗?”庄既白猜这个女孩是这里的帮厨之一,向她下手没错。   “主厨一向不见外人,请回吧。”琴雪唱大约知道了他的来意,想关门谢客。   不过却被有所提放的庄既白用手挡了一下。   “那你们的老板呢?”庄既白道。   “我们老板同样不见客,先生还是请回吧。”琴雪唱拦住入口,不让庄既白再进一步。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吃了幽篁馆的菜后念念不忘的客人,有想要和主厨见面相交的,有想重金挖人的,甚至有想花巨资买下幽篁馆及琴宅的都有。   但是这么直接找到后门来的,庄既白还是第一个。   之前那些人都是何月蓉和葛爱贞出面婉拒了,还真没有人另辟蹊径找到这里的。   “那打扰了。”庄既白见琴雪唱如此戒备,知道不可能硬闯,只好退回门外。   琴雪唱立刻关上了门,上了门闩。   庄既白看着关上的小门,站在门口。   连吃了两次闭门羹,加上午时已过,午饭没吃,正饿着肚子,多少让他有些泄气的同时又对那桌美食格外渴望起来。   没想到这宅子的人如此谨慎低调,对外人和防贼似得。   不过这反倒激起了庄既白的好胜心和好奇心,他非要把这宅子的主人,这幽篁馆的厨师是谁弄清楚不可。   过了几日,庄既白又来了。这次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门空地上。   下了车,又去敲了门。   这次他有备而来,信心十足。   敲了第一遍后,没有人应门。   他又往门缝了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不过依稀能听到有一些剁东西的声音,节奏匀和,不急不慢,像足那位女孩给人的感觉,从容而自得。   庄既白没有放弃,又敲了第二次门。   他这次特地空了一个下午时间过来的,来之前也吃过了午饭,做足了准备。   这一次,庄既白等了两分钟后,敲了第三次门。   又过了两分钟,门终于开了。   琴雪唱看着眼前的庄既白,脸色不太好看。   她在厨房做菜时,喜欢安静无人打扰。这个男人敲了三次门,就三次打断了她剁肉的节奏,让她有些心烦意乱,没办法安心继续,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不开门,也不知道对方还会敲多久。   “先生何必一而再上门求见?不论你怎么说,都不会见你的。”琴雪唱有些无奈地道。   “这次我不找你们老板,也不找你们主厨。就找你。”庄既白看着面露无奈之色的琴雪唱淡淡地道。   琴雪唱愣了愣,他这是想曲线救国吗?且看他想干什么。   “找我?找我干什么?想讨好我不成?”琴雪唱注意到庄既白手里提有一个白色的纸袋。   没想到看着这么谦谦佳公子的人也会使贿赂这招,倒有些意思。   琴雪唱本来就对自视高高在上的人最没好感,这人看来倒不是那种高傲的人。   “猜对了。这是我特地给你弄的一份小礼物,还请收下。”庄既白一旦决定做某事,自然会想尽所有可能的办法去达成。   “这是什么?”琴雪唱看了一眼,多少好奇庄既白会送她什么,可千万别是首饰之类的。   “你会喜欢的。”庄既白拿出纸袋里的红色礼盒。他倒要看看这姑娘识不识货。   琴雪唱看着包装里散发出的淡淡烟丝味道,心跳快了一下,不会是——   “这是裴氏烟?”琴雪唱问道。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姑娘果然认得这已经失传多年的裴氏烟,不简单嘛。   “没错。”庄既白打开礼盒,露出里面色泽金黄的烟丝。   琴雪唱看着烟丝,心情有些激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烟。她能认出,这烟正是裴氏烟,但不是说失传了吗?他又怎么会有?   “怎么来的?”琴雪唱还是有些怀疑。   “我认识一位朋友,他喜欢研究烟草,对裴氏烟也颇有研究,后来几经努力,终于种植成功,最近才把裴氏烟的制法还原,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一盒烟丝。”庄既白道。   “看着是很想,但抽起来不知道如何。”琴雪唱道。   “请试用再说。如果你以前抽过裴氏烟,正好帮我朋友试试这是不是正宗的裴氏烟。”庄既白做了个请用的动作。   “看在你这么用心份上,先进来吧。”琴雪唱心里的确有些想急于试一试这烟草的味道。   庄既白看了看已经转身向小院里走的琴雪唱,心里多了一份不外露的欣喜。   他进了门,把门关上后,跟了上去。   琴雪唱把他引到了偏厅,让他坐下,找来了葛爱贞给他沏了茶。   她则回自己房里拿了烟杆。   庄既白把烟丝给了琴雪唱,让她试用。   琴雪唱填烟丝,压烟丝,然后点燃,抽了几口。   真的是裴氏烟!   琴雪唱抽完烟,竟有些触烟生情起来。   这裴氏烟是她第一任养母于馥眉生前最爱抽的烟。   记得有一次于馥眉逗她要不要抽口烟,她好奇之下便接过于馥眉的烟杆抽了几口,呛得她眼泪直流,惹得很少笑的于馥眉哈哈大笑不停。那次她抽的就是裴氏烟。   后来于馥眉在她十三岁那年病逝,很多人和事也随着人去而非,她也只留下于馥眉这根用了大半生的烟杆陪她。   每当想起老人时,她便拿这烟杆出来看看。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开始用起这烟杆抽起旱烟了,这些年下来,也抽习惯了。   庄既白一边品茗,一边欣赏着琴雪唱抽烟的样子。   女人抽烟常见,但抽旱烟,如今连男人都不多见了。最多在一些影视剧里还有些身影。   没想到琴雪唱这样年轻的女人居然会对旱烟情有独钟,而且那姿态那动作,十分纯熟自然,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其实这种旱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还不如抽卷烟。庄既白突然有种冲动,想劝对方戒烟,在连人家姓名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吃了一惊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请说吧。”琴雪唱抽完烟,看着庄既白。   “请为我引见一下主厨。”庄既白没有多做客气直言道。   “就这样?”琴雪唱道。想再给他一个机会,这烟对别人或许不值一提,但对她颇具意义,这人算是送对礼了。   “就这样。”庄既白不想过多为难这小姑娘,这宅子处处偷着神秘古怪,想必主人也不会太好相处,给人家姑娘招来麻烦就不好了。   “那你已经见到了。”琴雪唱道。   庄既白闻言,心里吃了一惊,但很快释然,是他先入为主了。一直认为能做出这等水准美食的厨师,没几十年功力做不到,没想到主厨竟然会如此年轻。   吃了一憋的庄既白也只好认了。   他看得出这礼送对了,而且效果还超乎预期,若是他刚才提别的要求,说不定她都会答应,是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一个机会。   不过庄既白一向心宽,也不会对此太过介怀。   “没想到主厨这么年轻。既然这样,我也开门见山了。我想请——还不知道彼此名字呢。失礼了。我叫庄既白。”庄既白想起两人见面几次,还没有互道姓名。   庄既白起身伸出手来。   “琴雪唱。”琴雪唱道。   对方并没有因为错失良机而恼羞成怒,反而轻描淡写带过了,这男人气度心怀可见一斑。琴雪唱不由对此人心生了些好感。   琴雪唱伸出手和庄既白的手握了一下。   庄既白也并没有她比他年纪小而失了礼数。礼数周到,又一个优点。   庄既白轻握着琴雪唱的手,心神不由为之一荡,这手不但看着好看,触感更胜羊脂白玉,纤细嫩滑细润无瑕。   他还以为厨师的手多少会有些手茧呢。这手让他有些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什么叫“爱不释手”。   不过面上他还是保持了云淡风轻。   尽管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他想收藏这么一双手。   职业病!他心里不禁笑骂自己道。   “琴小姐,我想聘请你当庄家的厨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会尽量满足。”庄既白道。   不出所料。   “恐怕我不能答应。我只替幽篁馆做菜。”琴雪唱没有多做考虑便拒绝道。   准确来说,她只想替琴家做菜。尽管现在她做的菜并不是给琴家人吃,但她仍算为琴家做事,这点对她来说,颇为关键。   虽然她和如今的琴家已经算没什么关系了。但当初是琴老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收留了她,因为这恩情,她不会轻易离开琴家。   “我非常诚心诚意想琴小姐再考虑考虑。虽然只有一次,但自从尝过琴小姐的厨艺,我就再也忘不掉那种极致的美味体验,甚至可以说有点上瘾了。”庄既白知道以诚待人才是最有用的说服方式,就算对方仍是拒绝,他也不会心有不甘。   “感谢庄先生厚爱。不过目前我还不想离开这里。”琴雪唱确实有些被庄既白的诚意打动了,但她还是决定拒绝,单靠诚意还不足以让她为此离开琴家。   庄既白闻言,心里自然有些失落,不过面上还是保持了淡然。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告辞。”庄既白道。   虽然结果有些遗憾,不过他已经尽了力,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就和搞收藏一样,也讲究个缘分,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强求不来的。   “这烟还是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琴雪唱把桌上的烟盒推到庄既白面前。   “已经送给了琴小姐,就没有拿回的理由了。况且这烟也要懂得的人抽才物有所值,我替我那位朋友向琴小姐道谢才对,不然很可能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裴氏烟是不是正宗的。”庄既白道。   “那就谢谢庄先生和你那位朋友了。”琴雪唱没有再推辞。   身为厨师的琴雪唱和一般上班族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她周末同样也有两天假了。不过即便是放假,琴雪唱也还是和吃的打交道。   她做菜并不追求珍稀名贵食材,但即便是最普通的食材,她也要求最起码的新鲜和天然。   一般的新鲜瓜果蔬菜,她都会向琴家附近村里的菜农们订购。因为出的价钱比市面高,所以菜农们也乐意把自家最优质的菜卖给幽篁馆,离得近的,也会亲自送上门。   不过有些比较难得的食材,琴雪唱还是要自己出去采购。   今天放假,琴雪唱就计划好去两个地方买食材。   还是一身白衣黑裤,提了个扎染布包,琴雪唱早早出了门。   开着她两年前买的皮卡出了市郊,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叫“法溪村”的地方。   这里算是一个比较封闭落后的小村庄了,三面群山环绕,通往村外的路至今还是泥路。外面知道这山里还有一个村子的人也不多。   这也正是琴雪唱来这里的原因,这里虽然相对落后,田稀地瘦,农业发展不起来,年轻人也大多数外出打工,只剩老人和小孩。   琴雪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向村里一位老农收购他在竹林里采的野生竹荪。   虽然也有人工栽培的竹荪,不过野生竹荪的品质是人工栽培的无法相比的。   因为野生竹荪稀少,老农也是很长时间才能采到一定的量,平日都是采了一点就晒干,存着等琴雪唱来收的。   每次琴雪唱来收购竹荪的钱,就够老人寄给在外地上学的孙子半年的生活费了,所以老农一向对此很上心,一有空就去采竹荪。   琴雪唱把车开进了村里,开向老农卢万财家。   车还没停好,就有人开门迎了出来。原来是卢万财的老伴刘桂花,她正在喂鸡,听到有车声,就赶紧放下手中的米糠出来开门了。   “琴妹子,你可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刘桂花热情地道。   “卢婶好。”琴雪唱下了车道。   “好好。老头子上山挖竹笋去了,你先进来喝口水,等一会儿。”刘桂花把琴雪唱迎进了门。   让琴雪唱坐下后,刘桂花用开水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出来,端给琴雪唱。她和卢万财都不喝茶,这茉莉花茶是专门为三个月左右来一次的琴雪唱准备的。只有琴雪唱来,她才舍得把茶拿出来招待人。   “谢谢卢婶。”琴雪唱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后道。   卢婶坐下来,和琴雪唱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竹荪的价格上。卢婶说现在野生竹荪越来越少了,价格是不是也可以适当提高点。   琴雪唱正想让卢婶开个价,门外这时响起了车声。   刘桂花愣了愣,让琴雪唱先坐,自己起身去看看。心想是不是又来了个比琴雪唱出手还大方的客人。   刘桂花出了门,看到的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上下来一位穿藏青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   刘桂花打量了一下,这年轻人的身材样貌气质简直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大明星一样,把她看得一愣一愣的。   琴妹子已经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没想到还会有不输琴妹子的人光临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稀客稀客。   “请问这里是卢万财卢老伯家吗?”下了车的庄既白问向看着他发愣的刘桂花道。   “对,对,正是。卢万财是我老伴。”刘桂花回过神来道。   “我听说卢老伯家有一张矮桌,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庄既白直奔主题道。   两天前,他一个朋友说在法溪村一户人家那里似乎看到了一张被当成矮桌的黄花梨棋盘,但是这朋友是玩玉的,对黄花梨不太懂,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黄花梨,所以今天庄既白特地跑了一趟过来看看。   庄既白本身也是主要玩玉,不过他对围棋很痴迷,也喜欢收藏各种棋具。   这些年老黄花梨做的棋盘几乎绝迹,所以不管真假,庄既白都很有兴趣过来看看。   “矮桌?有是有的。不过我家老头子不在。”刘桂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应该说的是他们放在榻上吃饭用的小桌子吧。   刘桂花虽然没有多大见识,不过还是听说过有人专门会到乡下收一些老物件老古董什么的。前两天卢大旺家就来了一个人花了两万块钱买走了他家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玉坠,发了一笔小财。   后来她和卢万财翻遍了家里,也找不到什么值钱的金器玉石,倒是有只用了几十年的瓷碗。   刘桂花让卢万财把那个买玉坠的人请到家里看过那只瓷碗。   但对方说这瓷碗不值钱,他可以收了,但最多也就五百块。   卢万财和刘桂花两口子一听就没卖,一来是觉得这瓷碗应该不止这个价,二来是想还不如干脆当传家宝传下去呢。   不过今天来的这人不是冲她家的瓷碗来的,而是一张矮桌?莫不是她家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今天是撞了什么好运了,连着来了两位贵客。   刘桂花一想,不禁心花怒放。   “先生,你先请进屋,万事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再说,我这乡下老婆子什么都不懂,也做不了主。”刘桂花热情又谨慎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吃痛   “谢谢。”庄既白倒也不急,跟着刘桂花进了卢家。   一进厅堂,果然里面还有客,而且还是位看到了让人惊喜的客。   其实庄既白下车后就注意到卢家门口停有一辆蓝色皮卡,他记得车牌号码和在琴宅后门看到的那辆皮卡一样。   不过他一时间也没有把车和人对上,只以为是巧合。   不过这巧合也实在太巧,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琴雪唱。   如果对方目的和他一样的话,那就更是巧上加巧了。   “这位先生你先坐。”刘桂花招呼庄既白坐下后,又去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出来,殷勤送上。   庄既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我打个电话给老头子,让他赶紧回来。两位先等等。”刘桂花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给卢万财打电话。   琴雪唱看到庄既白进来时,自然心里也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两人居然会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相遇。   她对庄既白点了点头当是打招呼了。庄既白也回应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邻而坐在客厅的两张老旧木椅上,手边各有一杯茉莉花茶。   今天同为卢家客人,所以均在心里好奇起对方的来意。   “这老头子怎么不接电话?不会手机又没电了吧?昨天刚充过电的。”刘桂花疑惑着又打了一次。   还是没有人接听。   “不好意思,两位,老头子电话打不通,等等我再试试。两位先喝茶。”刘桂花对琴雪唱和庄既白道。   “不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看看那张矮桌。”庄既白道。   “可以可以,我这就去拿出来。”刘桂花不好怠慢了客人,收好手机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刘桂花从房间里拿出一张不足一米见方的小矮桌,放到地上。   庄既白蹲下,看着这张矮桌,一眼看去,是张棋桌无疑,上面有些模糊的纵横格线说明了其原本的用途。   庄既白细细看着棋桌,从纹理重量手感等各方面认真鉴赏着,不用多怀疑,确实是真的老黄花梨做的。因为常年使用的汗渍污渍造成的包浆让这张棋桌看来老旧而古朴,虽然一时间还不能断定是哪个年代的,但庄既白已经对这张棋桌势在必得。    “大娘,这张桌子卖吗?”庄既白对刘桂花道。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等我老头子回来再说。我再打个电话催他回来。”刘桂花小心地说道。   “不急不急。”庄既白坐回木椅,喝了口茶。   刘桂花拿出手机,正准备再打给卢万财,但还是没人接听。   这时老天忽然打起了雷,天色也阴沉起来,无来由让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刘桂花一看天色,赶紧又打了两次电话,还是无人接听,这下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要下雨了,不如上山找一找卢老伯吧。”琴雪唱觉得也有些不对劲了。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两位先等着,我走一趟。”刘桂花道。   “一起去吧。等下雨就麻烦了。”庄既白起身道。   “人多好找。”琴雪唱也起身道。   “那就麻烦两位了。”刘桂花心急,也顾不得多客气了。   前几天下雨,竹笋特别新鲜,卢万财便上山上得勤,每天都挖不少回来。但这时候山上也容易脚下打滑。   刘桂花不敢多想,拿了两顶草帽,一身雨衣和庄既白琴雪唱一起出了门。   这里距山脚还有一段距离,庄既白让刘桂花和琴雪唱都上了他的车,开车到了山脚下没路可走为止。   这时候天更阴了,才中午十二点不到,天黑得和傍晚差不多。   三人下了车沿着山路上了山。   刘桂花带着两人一起往卢万财经常挖竹笋的竹林里走。   走了大约半小时,大雨便倾盆而至,行路变得十分艰难。   刘桂花之前带的草帽雨衣用处也不大,幸好三人体力还不错,坚持在雨里走着。   三人在竹林里找了半天,都不见卢万财的身影,于是商量着开始分开去找,之后在一块大石旁边集合,不论找没找到。   大雨来得不但猛,还很持久。庄既白冒雨在竹林里转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找不到卢万财的身影。   他此时不禁又担心起琴雪唱和刘桂花,一个一看就是娇弱的姑娘,一个年过半百,都不宜单独行动太久。   庄既白于是往回走,在路上遇到了刘桂花。她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人却还是找不到。   庄既白劝她先到附近的土地庙休息下,他继续找。   刘桂花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已经有心无力,经不起折腾了,只好到了土地庙避着雨,等着庄既白和琴雪唱的消息。   庄既白在雨里又找了快一个小时,雨势倒是渐渐变小了,但人还是不见身影。   已经全身湿透的庄既白拧了拧身上衣服的雨水,继续在竹林里寻找着。   终于,他在一个土坑里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树丛里慢慢移动,正是背着一个男人在往上爬的琴雪唱。   庄既白见状,立刻找地方下去想帮忙。   “琴小姐,情况怎么样?”庄既白边说边往下走去。   “卢老伯左腿摔断了,人也昏迷了,得赶紧送医院。”琴雪唱吃力地道。   庄既白顾不得那么多,迅速半爬半走到了琴雪唱身边。只见卢万财的左腿被两根树枝,用琴雪唱撕下的自己袖子做成的布条固定着,头上有血渍,人也昏迷了,看来伤得不轻。   不过琴雪唱的情况也不太好,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庄既白想接过卢万财由自己背,但是土坑陡峭,一个不慎,可能三个人都会滑倒。   琴雪唱坚持由自己把人先背上去再说。庄既白只好在一旁尽全力扶着两人,不让两人摔倒。   好不容易,琴雪唱一步一步把人背到了平地,体力也完全耗尽了。   庄既白把卢万财从她身上卸下,将人放平躺在地上。   他多少懂些急救知识,检查了一下卢万财的伤势,幸好只是左腿有伤,头上只是擦伤,估计是因为淋雨太久才导致发烧昏迷不醒。   时间紧迫,还是得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庄既白把卢万财背起来,和琴雪唱一起往山下走。   在半路,两人还遇到了把其他村民也叫来找人的刘桂花,众人合力把卢万财送到了村里的卫生所。   卫生所的医生卢明给卢万财进行了初步治疗,但腿伤严重,需要立刻送去医院急救。   于是众人又把卢万财送去医院。   因为琴雪唱身上多少也受了一些外伤,所以卢明提议琴雪唱也一起去医院,不过庄既白自告奋勇说自己懂得医疗知识,可以帮忙照顾。   卢明便把两人留在了卫生所,自己和刘桂花一起跟车去了医院。   “不禁要给琴小姐竖个大拇指了。”庄既白看着琴雪唱道,这样子的她实在令人心生佩服的同时又挺心疼的。   “过奖了。”琴雪唱不置可否地道,她也是刚好找到了人,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庄既白用消毒药水给琴雪唱清理着被树枝砂石擦伤较严重的手掌,动作尽量轻柔。   这一双手生得实在太艺术,他真舍不得上面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收藏癖又出来了。庄既白暗自摇头道。   “痛吗?”他温柔地问。他印象里,女孩都是很怕痛的。   “痛。”琴雪唱嘴上是这么说,不过表情还是淡定的。   其实手伤的痛不及庄既白给她带来的触动大。此刻的庄既白温柔得能让人心化,她还以为他是根本不知温柔为何物的人。   “还有哪里伤到了?”庄既白处理完手掌的伤,打量了一下琴雪唱。    这一打量可不得了。   因为撕下衣袖而露出一双白玉般的手臂,加上被雨淋透,衣服都贴到了身上,白色的衣服透出了同样雪白的肌肤。   这样的琴雪唱他可不能再多看了。   “先换了衣服再处理剩下的伤口吧。”庄既白道。   琴雪唱点了点头。   庄既白让琴雪唱先休息,自己去附近村民家里借衣服去。   不一会儿,庄既白就拿着两套衣服回来了。   村民们本就淳朴热情,加上两人还救了自己村里的人,所以更格外热情了,不但借了衣服,还有人已经开始给两人煮姜汤了,说是等下就送过来。   除了衣服,庄既白还顺便在附近的小卖铺里买了毛巾和香皂,一起给了琴雪唱。   琴雪唱接过庄既白给的衣服毛巾香皂,进了卫生所里的卫生间。   琴雪唱在卫生间里洗了一下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也不知道庄既白哪里借来的衣服,这一身红色短袖T恤牛仔裤,她穿着倒也挺合身。   她一边擦着刚洗过的头发,一边走出了卫生间。   庄既白看着刚出来的琴雪唱,愣了愣,好长的头发!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这长发差不多快到腰了吧,可以娶了!   庄既白想起网上的一句流行语,不禁莞尔一笑。   “笑什么?”琴雪唱看到庄既白居然笑了,还笑得这么好看,简直堪称倾国倾城了这一笑。   因为庄既白似乎是不爱笑的人,所以这一笑格外珍贵似的。   琴雪唱不禁心里狂跳了一下,感叹这人笑与不笑,差别实在太大。   不笑的时候他是淡雅出尘的,十足翩翩君子,多少让人不敢轻易冒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吃一吃   可他一笑,居然这么倾人惑心,这么勾魂诱魄,实在是足以祸国殃民的一笑。   也幸好他不常笑,不然得招惹多少狂蜂浪蝶呀。   庄既白听琴雪唱这么一问,反倒不笑了,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这是村民刚送过来的姜汤,先喝了吧。等下再处理你的伤口。” 他给她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给她。   “谢谢。”琴雪唱接过姜汤,注意到他的手背上其实也受了伤,好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已经发红发肿了。“你的手没事吧?”被蜜蜂蛰可大可小,要是过敏,送命都有可能。   “没事,等下我去上点药就好。”庄既白道。   他是下山的时候被马蜂蛰的,不过当时所有人都着急把卢万财送下山,他也没心思多想。现在是有点越来越痛了,他只是忍着。他想先把琴雪唱照顾妥帖再处理自己的伤。   庄既白喝完了姜汤,拿着借来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琴雪唱则在喝了姜汤后,在卫生所前的院子里准备洗刚换下已经沾了一身泥的衣服。   她刚倒好了水,便听得卫生间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庄先生?”琴雪唱觉得有些不对劲,喊了一声。   没回应。   “庄先生你没事吧?”琴雪唱又问了一声,不会人在里面倒下了吧?   琴雪唱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还是没有反应。   她忍不住推了一下门,稍一用力,原本就只是用绳子搭一下的门就开了。   卫生间里,庄既白果真晕倒在地上了,白花花的,光溜溜的。   琴雪唱顾不得男女有别,过去检查了一下倒下的人。还有呼吸,但身体热得发烫,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蜂蛰的还是因为淋雨发烧了。   琴雪唱把人扶到了卫生所的病床上,找来毛巾,把他已经淋湿的身体擦干,换上了他借来的衣服,盖上了毯子。之后又找来附近的村民帮忙,希望能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村民善良热心,她只找了一家人帮忙,附近的人家就全都出来了。两个中年大叔一个去开自家的货车,一个和琴雪唱一起把人背了出来。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加上山路难行,她又不算熟悉道路,也不敢贸然开自己的车把人送去医院,总还是村民们来开车比较安全。   庄既白被送到了镇上的一间医院急诊,琴雪唱也跟车去了医院。   医生护士忙了一阵后,被告知庄既白因为长时间淋雨又加上被马蜂蛰了手,发烧加中毒才导致人昏迷过去,幸好送治及时,人也没有过敏现象,否则根本就撑不到现在了。   经过急救,人已经暂时没事了,但还要留院观察,如果烧退下来,就说明没什么事了。   琴雪唱和送庄既白来的两位大叔这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她给庄既白办了入院手续,又和两位大叔去看了看也是送到这间医院的卢万财的情况。   卢万财已经醒了,刘桂花守在一旁照顾着。不过卢万财左小腿骨头断裂,需要手术。村里已经筹了一些钱先交给医院了,看情况准备尽快做手术。   大叔和医生卢明后来都同车回去了。   琴雪唱留下来照顾还没有醒的庄既白。   打过针的庄既白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琴雪唱坐在病床边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有不明的情丝在生长在蔓延。   会和他在这个偏僻的小村里相遇,怎么也算有点妙不可言的“缘”了吧,至于是哪一种缘,她还没太清楚。   在她的认知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多少是讲缘份的。   她和于馥眉及琴芳两位养母就是一种缘,如果不是这份缘,她可能出生后活不到满月,也可能被于馥眉的外甥女田兰打死在厨房里。   不过她和庄既白的之间的缘,和两位养母似乎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她对养母可没有现在这种“想得到”的念头。她敬重于琴二老,怀着报恩之心。   可是看着庄既白,尤其他白净的脸庞,她想摸一摸;看着他线条优美细白的脖子,她想舔一舔;看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她想拿起来吃一吃;看着他浅红的薄唇,她更想咬上一口——这种把人当食物的念头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就是所谓“爱情”?看着庄既白,她又确认了一次——她心动了。   可男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何况爱情呢?   琴雪唱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面对这种状况?   不过在她乱跳的心平复下来后,想到自己既然信缘,那倒不如就随缘吧。   如果缘分已经到了,她又何必想太多?   有些东西一旦想通,其他的就顺其自然了。   琴雪唱看着床上的人,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   实在撑不住的她,借了隔壁几张空床位前的几张凳子,拼一拼,在庄既白的身边睡下了。    庄既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清晨,他睁开眼睛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在医院。   他看着病床边上,因为凳子太小无法平躺,只能侧躺着的琴雪唱,心潮莫名起伏不定。   只见她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身上的红色T恤因为这举动而让她露出了一小截细幼雪白的腰肢,红衣雪肤,两相对比之下,更是令人看得遐想无限。     庄既白这时也把昨天他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情拼了个大概:他在洗澡时晕倒了,是琴雪唱把他送到了医院,还在病床边守了他一夜。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暖意。   他和琴雪唱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她能对他做到这程度,已经实属难得。   这时琴雪唱动了一下,似乎想翻身,但一翻身,肯定要摔到地上了。   “琴小姐。”庄既白轻叫了她一声。   “叫我琴姥。”琴雪唱似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说着梦话。   庄既白哑然一笑,什么琴姥?才几岁的小姑娘让人叫自己琴老?连做梦都如此独特!   庄既白面向琴雪唱,学她同样头枕手臂,借着清晨的微光,欣赏着眼前的人。   不可否认,他对这女孩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也许不是男女之情那种,但若是说到欣赏美的事物,庄既白却是极为擅长的。   他想起家中珍藏的一副《九美图》,画中女子个个娇颜丽貌,天姿国色,赏心悦目。   而眼前这女孩,柳眉似烟,让他想起一句诗词“婉转双蛾远山色”,用来形容她,实在贴切不过。   她闭上的双眸有又长又翘的睫毛来增色,俏挺小巧的鼻子煞是可爱,嘴唇是艳比蔷薇的淡粉色,甚是迷人。   胜雪的肌肤光洁细腻,堪比明清德化白瓷;长长的乌发黑亮柔顺贴在她身上,额前有几缕发丝散落,让她看来多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随性和风韵。   他突然很有兴致给眼前的人画一幅画,虽说他的国画功力称不上大家,但也不弱。   他想象了一下,让琴雪唱穿上一身仕女罗纱长裙,梳个盘桓髻,定艳色绝世。   庄既白还没有想象尽兴,琴雪唱便已经醒了,一双清媚眼眸略带惺忪看着他,忽然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所谓一笑百媚生,不过如此。   “醒了就应该没事了吧。”琴雪唱起身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醒来的她见到他在看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应该退烧没事了,就不由得开心到笑了出来,连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开心。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庄既白感觉自己已经没大碍了,就是有些饿。   “那就好。”琴雪唱收回手。   她猜他不是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非必要状况下。又或者说,他待人向来疏离有礼,她要是一下子太过主动太过热情,他肯定会有所抵触,甚至反感。   她可不能让这缘还没开始就把人吓跑了。   “卢老伯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庄既白见她收敛了笑容,恢复了惯常的冷清表情,就找了些别的话题。   “卢老伯也送到了这家医院,已经稳定下来了,准备动手术。”琴雪唱说道。   “我去看看。”庄既白下了床。   “在隔壁201病房。”琴雪唱退到一旁,把借的凳子一一放回原处。   庄既白闻言点了点头,自己去了隔壁病房。   琴雪唱放好凳子,也到201病房看卢老伯时,庄既白正和卢万财在聊着什么。   卢万财一见到琴雪唱,高兴地笑了。   “琴妹子,听说是你救了我一命,太谢谢你了。我家老婆子说是你一个女孩家把我从土坑背上来的,真是难为你了。”卢万财有些激动地道。   “老伯客气了。”琴雪唱有些拘谨地道。   “琴妹子,其实竹荪我都准备好了,估摸着你差不多会来。等下我让老婆子回去一趟,把东西给你。”卢万财道。   “好的。”琴雪唱应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琴雪唱准备离开。   “不打扰不打扰,琴妹子等下我也要回家一趟,等我侄子卢明过来替我,我们一起回去。”刘桂花热情地道。   “那我先去吃早餐,你们聊。”琴雪唱道。   “那行,你去吧。”刘桂花闻言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请把我的收藏带走,请把你的评论留下来呀留下来。   作者写得好寂寞。 ☆、第七章 吃饼   琴雪唱走后,庄既白和卢万财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庄先生,那就是一张破木桌,真值二十五万?”卢万财有些诚惶诚恐,不太敢信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按市场价差不多。如果卢老伯肯出让,我这就去提款,或者其他交易方式也行。”庄既白道。   按他估算,那张棋桌市场价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千金难买心头好,加上这家人又遭遇了意外,所以他出手也就高一些。   卢万财夫妻见天降横财,都有些兴奋,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也去吃早餐,回来我们再谈。”庄既白道。   夫妻俩确实想好好私底下商量下,便连声说好。   庄既白交了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也多亏琴雪唱之前细心,把他的钱包也带上了。   出了医院,庄既白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逛着,发现了正在一档卖煎饼的路边摊旁坐着的琴雪唱,于是走了过去。   琴雪唱在一边喝豆浆吃煎饼,一边看摊主摊煎饼,看得十分专注。   早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来仿佛在发光一般,令人移不开目光。   庄既白在她坐的那张桌子旁坐下,也要了一份豆浆煎饼。   琴雪唱见庄既白在她身边坐下,有一瞬间发了愣,旋即又专注回摊煎饼的师傅身上,认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对美食的痴迷远超常人,对一切她第一次接触的食物也充满了好奇。   这师傅摊煎饼的手法与一般人还有些不同,颇有点自成一派的意思。   摊出来的煎饼,口感味道也很不同寻常,香脆咸酥,薄厚适中,尤其火候掌握恰到好处。   她倒也不是想偷学做出一样的煎饼抢人家生意,而是想了解其中技巧,积累到一定程度,而后一通百通。   琴雪唱看煎饼师傅,而庄既白却在看她,他对她这么专注看着别人摊煎饼的举动感到新鲜。   都说专注于某事物的人是最有魅力的,这话倒也不假。何况她本身就已经是一道美艳无双的风景了。   所以他没有和她说话,只是边吃煎饼边喝豆浆,然后不时看琴雪唱。   琴雪唱当然知道他在看她,但她也确实是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他想看便看,不阻止也不回应。   两人吃完,一前一后回了医院。   卢万财夫妻也商量出了结果,他们决定暂时不卖那张矮桌,想等他们孙子放暑假回来后商量好再决定卖不卖。   庄既白听后表示理解,只要他们不轻易出手,他可以改天再来。之后也留了自己的名片,让两人可以随时联络他。   这时候卢明也来接替刘桂花了,三人便一同搭车回了法溪村。   琴雪唱和刘桂花回了卢家,按刘桂花开的价钱买了竹荪,拿了东西后出了卢家。   她想起还有衣服留在卫生所,便去了卫生所。   庄既白也在卫生所里拿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衣服怎么办?”琴雪唱看着自己身上借来的衣服,想还也不知道还给谁。   “我刚刚已经给了借衣服给我们的王大姐钱,把衣服买下了,先穿着吧。”庄既白道。   两人原来的衣服都还浑身是泥,也来不及洗,一时半会儿也穿不了。   “谢谢。那该给你多少钱?”琴雪唱打开布包想把钱还他。   “钱就不用了,不如琴小姐再请我品尝一次你的厨艺?”庄既白是个极其擅长等待机会的人,尤其对势在必得的事物。   “你可以约个时间,最好是周末。”琴雪唱心里是有一丝庆幸的,如果庄既白真的就这样收了钱,那两人可能就没下文了。   “下个周六?”庄既白已经开始想象用她的双手做出的美味了。   “可以。周六晚上七点。”琴雪唱心里合计了一下,未来几天她都有订单,食材也差不多订好,如果要多准备一桌菜,确实需要些时间,周六应该可以。   “还有我会多带一位朋友来,可以吗?”庄既白道。   琴雪唱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终分道扬镳离开了法溪村。   回到琴宅,已经中午。   昨天在法溪村耽搁了一天,今天已经周一,晚上就有客人来吃饭,也来不及休息,吃过午饭,就开始准备晚上的一桌饭菜了。   一直忙到了晚上九点,清理过厨房,才闲了下来。   她洗过澡,回到自己房间,忍不住开了电脑,在网上搜索了庄既白这个名字。   她对他了解实在太少,除了名字,一无所知。   点了搜索之后,页面出来许多和庄既白相关的网页,新闻百科图片什么的。   她点了百科,一看之下才知道庄既白的资料十分丰富,有着多个身份和职位。   基本的资料就是年龄二十九岁,B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及现任客座教授。   还有一串身份“君德拍卖公司董事长”“华珩玉器收藏协会顾问”等等,还有一些名下资产“惜葆书斋”“雅岸画廊”什么的。   总结起来就是庄既白有名有钱有才有貌。   琴雪唱看完之后的第一感受就是,庄既白看起来也不像特别忙的人啊,这么多身份,他都玩得转,让人十分佩服他周旋于各个身份间的能力。   她转而点向庄既白的相关图片,不过大多数只是一些公开场合的新闻图片。比如某展览开展合照里他露了一个小脸,或者一些慈善拍卖会的现场照。私下照片几乎没有。   她搜索了一圈,只右键保存到了几张还算能看得清脸的合照。   不过即便只是合照,庄既白的样貌气质在人群里都绝对是最为出挑的。   其中有一张他穿一身黑色正装,出席一个文化交流会时的一张五人合照,那身姿那气质,真是太勾魂了。   关上电脑,琴雪唱躺在床上。   她不禁想,庄既白看来虽然是个性子淡漠的人,却又不是个孤僻自傲的人。相反,他无论生活还是工作涉及领域众多,交友广阔。   不论他出现在哪个场合,他都能应对自如,既不抢风头,也不刻意低调玩神秘,而是毫无违和地融入了每一个他出现的场景里,这也算是一种非常了不得的能耐吧。   他并非长袖善舞,而是从善如流,应对任何人和事都能游刃有余。   她自认做不到他那种程度。某个角度来看的话,她其实是自闭封锁的,应对外界的人和事,也没那么擅长。   且不说两人的身份地位这些,单是从这方面,两人能否契合?她有些怀疑。   不过既然说要顺其自然,那她就姑且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一次吧。   成与不成,还是看缘。   隔天一早,在吃早餐时,琴雪唱决定向琴宅里男女经历最丰富的葛爱贞讨教下经验。   “要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应该怎么做?”琴雪唱问正在喝着杂粮粥吃紫米馒头的葛爱贞。   此话一出,原本都在低头吃早餐的何月蓉和葛爱贞都被口中食物噎到呛到了。   葛爱贞更是喷了一口粥出来。   她赶紧拿了纸巾擦着桌上被喷的地方。   “琴姥,我没听错吧?”葛爱贞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琴雪唱道。   她印象里,琴雪唱从没有和她们说过这样的话题。   她每次聊起男人化妆购物这样的事,琴雪唱是很少参与的,只有她表姑加养母的何月蓉会应和她几句。   其实她一直觉得琴雪唱是个无性别的人,所以自然也是个无性恋者,对男女都没兴趣。   如果真要她给琴姥分个属性,那应该是“食性人”,只对和吃相关的感兴趣的人。   可今天是怎么了?葛爱贞有点被吓到了。   “没有,你说说你的看法。”琴雪唱道。   她不是故意略过何月蓉,但何月蓉只在年轻时有过一段恋情,可结果不堪一提,从此就和男女之情绝缘了。   反倒是葛爱贞,这个在尼姑庵一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并没有影响到她对花花世界的向往和追求。   她自从十六岁的初恋之后,交往过不下七八个男朋友,喜欢打扮,喜欢玩,热衷出席各种热闹场合。   就算何月蓉对她管教严厉,也照样阻止不了她轰轰烈烈的寻爱之路。   大概是物极必反吧,琴家几十年来,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与男女之情绝缘的。所以才反倒有了葛爱贞这样的特例出现吧。   葛爱贞看了一眼何月蓉,确定何月蓉不会斥责她之后才开了口。   “琴姥,你这是动了凡心了?”葛爱贞一向对琴雪唱崇拜加尊敬,但只小琴雪唱一岁的她是和琴雪唱一起长大的,除了何月蓉,也只有和琴姥最亲了,所以有时候她和琴雪唱相处起来也没那么拘束。   “嗯。”琴雪唱没有掩饰地承认了。   她的观念里没有太多的“矜持”“迂回”这样的概念,一旦自己想通了,就没有太多顾忌了。   “谁啊?”葛爱贞十分好奇什么样的人才会让琴雪唱这样的人动心,她可是连外人也不怎么接触的。   “庄既白。”琴雪唱答。   “谁?是来过我们这里的客人吗?”葛爱贞十分好奇。   琴雪唱点了点头。   “等等。”葛爱贞放下手中的馒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弄着。    她这是在网上搜索庄既白呢。   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在网上多少都能找到点蛛丝马迹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吃顿饭等半年   果然,葛爱贞在网上看了一圈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他啊!琴姥看上的男人果然不同凡响。这个庄既白是个收藏家,好多身份,名下还有好多资产,长得也帅,有钱有貌还有内涵。琴姥眼光赞一个!”葛爱贞很是兴奋地道。   “琴姥,你认真的?”何月蓉也有些意外。   她以为琴雪唱这辈子大概也和她一样了,她守着琴家过一世,琴雪唱守着厨房过一世。   “认真的。”琴雪唱认真道。   何月蓉闻言便不再多说。   虽然嘴上叫她琴姥,可到底琴雪唱也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真的和她一样过一辈子,那才真的不值了。   “琴姥你问我就对了,虽然别的我不擅长,不过男女那点事我肯定比你有经验。”葛爱贞很是摩拳擦掌的样子。   吃过早餐,爱贞便开始给琴雪唱上起了“爱情科普课”第一节,因为琴雪唱在这方面确实是一片空白。   “男人看女人第一点就是长相,漂亮的女人才能第一时间吸引男人的目光,只有他对你的外表感兴趣了,他才有兴趣了解你的内在。琴姥这点你不用担心,绝对拿得出手,就是你的穿衣打扮太穿越了太老派了,浪费了你这长相。”爱贞心里还是很妒忌琴雪唱的长相的。   她自认也算长得漂亮,但也就是一般的漂亮,和琴雪唱这样的一比,就差多了。   “那按你的意思,该怎么办?”琴雪唱知道自己一向穿得比较老派些,她也没想过改变,不过在男人眼里,她这么穿可能的确不够有吸引力。   “换!”爱贞一个字总结。   于是趁着上午还比较空闲,爱贞拉着琴雪唱出了门,上街买衣服置换行头去了。   爱贞倒也想过借一下自己的衣服给琴姥试试,可是想到她和琴姥身材上的差异,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见识过琴雪唱的身材,那叫一个凹凸有致,胸是胸,腰是腰,女人看了流口水,男人看了难以把持。   只是琴雪唱总穿那身宽松的白衣,一般人还看不太出来她的好身材来。   而且爱贞本来就爱逛街购物,但一向只能和高中时几个要好的同学逛而已。琴雪唱和何月蓉想都不用想。   她这次当然要把握好机会带着琴姥逛个过瘾。   两人到了城中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区,爱贞带着琴雪唱去了高档品牌的专卖店。   她以前也爱逛这些名牌店,可也只是逛而已,偶尔才买一两件打折的衣服鞋子,因为她没钱。   可琴雪唱不一样,她知道琴老去世前给琴雪唱留了不少钱。   加上后来开了“幽篁馆”,琴雪唱每月都有固定收入,算一算,也不比一般金领人士的收入差多少了。   收入不少,但花的却不多,琴雪唱几乎不在除了吃之外的地方花钱,花最多的也就是添置各种厨房用具购买食材这上面了。   所以,既然要买衣服换行头,自然不能买便宜货,况且琴雪唱看上的是庄既白这样有头有脸的男人,花点钱装扮自己非常必要。   至少爱贞是这么认为的。   爱贞带着琴雪唱逛了一个上午,让她买了几身当季的高级时装和鞋子,还买了一套化妆品什么的。   整个购物过程是爱贞逛街这些年最畅快的一次,因为陪琴姥买东西不用看价格,看中的就买。   要不是琴雪唱赶着回去准备晚上的饭菜,爱贞还欲罢不能呢。花钱不用顾虑价格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爱贞还偷偷挑了两件也适合她自己穿的裙子,好以后向琴姥借穿。     此后几天里,一有空,葛爱贞就向琴雪唱科普起她所知道的男女之间的事。   比如拉着琴雪唱看爱情剧,看小说,看时尚杂志什么,甚至还细心给琴雪唱科普了一下万一要那啥的时候,事前事后该怎么办等等。   琴雪唱倒是一一受教,因为她在这方面确实可以说零认知,多听多看也好。   其中有些东西她就挺感兴趣,比如电视剧里男人吃女人的嘴的画面,她就觉得很有趣。   她就曾经很想吃庄既白的嘴,但是没有吃过,那味道没有办法想象。   所以她现在就打算着要吃一次庄既白的嘴,如果好吃的话,她就继续“心动之旅”,如果不好吃,那就当“有缘无分”算了。   周六很快到了,琴雪唱在厨房里忙活着。   “琴姥,人来了。”爱贞小跑着来到厨房门口,兴奋地道。   “知道了。上菜。”琴雪唱把一道刚做好的菠萝咕噜肉装盘,端到厨房入口处的桌子上。   “琴姥,做完赶紧换衣服。”爱贞边说着端了放在厨房入口处正用小火炖着的清炖珍珠鸡。   之前琴雪唱说过了,她只在见庄既白时才穿那些新买的衣服,其余时间,她还是穿回原来的衣服。   爱贞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她。   琴雪唱做完最后一道菜,放在入口的桌子上,用瓷盖盖上,换了鞋子,出了厨房,去换衣服。   爱贞也在上完最后一道菜后过来给她帮忙,热心地给她梳头,化妆什么的。   琴雪唱在爱贞的捣鼓下,穿上了一身V字领的蓝色连衣裙,换了双浅色皮鞋,把头发也放了下来。   这么打扮下来,整个人已经大不同,足以秒杀那些走性/感路线的美女明星了。   弄好后,爱贞又去厢房打探了一番,回来说庄既白带来的朋友是个男的,长得还不错。   两人一直在边吃边赞厨师的厨艺,尤其庄既白那位朋友,简直激动得快哭了。   琴雪唱来到厢房外,准备进去打个招呼什么的,心情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有些机会不抓住,可能就错过了。   不过她还没到门口,便听得里面有一阵喧哗。   爱贞也听到了,正奇怪里面怎么会这么吵?   这时候何月蓉也闻声来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感觉不同寻常,于是都进了厢房。   厢房里此刻不止庄既白和他的朋友两人,还多了七八个男男女女,看样子就觉得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个穿得相当华丽新潮的年轻男人,看年纪也就十八九岁,生得皮白肉嫩,眉清目秀,但神情间充满不可一世的嚣张和乖戾,活脱脱一副二世祖样。   “不是说只在周一到周五才接客吗?今天可是周六,这家馆子不讲信用嘛!叫这里的负责人出来,我倒要好好瞧瞧是个什么来头?吃顿饭居然要我等半年?”二世祖叫嚣道,一边说一边示意身边几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同伴要进去找人。   不过这时众人也注意到了琴雪唱等三人的出现,尤其是琴雪唱,惊艳了一把在场所有人,包括庄既白。     庄既白见琴雪唱这样一身打扮,不由得暗自有些不悦,太艳了,太光芒毕露了。   这样的她太适合四个字——“红颜祸水”!他倒宁愿她别穿得这么漂亮。   “好漂亮的妞!我当这里为什么生意这么好呢,原来是有这样的人来服侍。值!真值!来,让你们老板重新给我们上菜,你过来陪我,我就既往不咎了。”二世祖一见琴雪唱立刻眼冒色光,就差流口水了。   玩女人玩多了,但见到这种绝色,仍是让他兴奋不已。   琴雪唱自然明白了这些人是来闹事的。   之前听月蓉偶尔提过,有些客人打电话来订桌时,对要他们等上几个月表示很不满,有的骂人,有的直接拿身份压人,还有威胁什么的。   前几天就有一个自称“韦少”的人要订两桌菜,这周六就要,说是要给自己兄弟办生日宴。语气态度都很不善。   月蓉已经和对方说了只能订一桌,而且要等到六个月后,对方就火了,说什么等着瞧。   “幽篁馆”开张以来,偶尔也会有这样不讲理的客人,但一般骂骂也就算了,这么找上门的,还是第一次。    庄既白和谈清风见状,自然想出面帮下忙,尤其这二世祖对琴雪唱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很难让人忍得了。   不过琴雪唱已经先一步走向了那二世祖。   “怎么称呼?”琴雪唱从容淡定地问道。   她确实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但一旦要面对,却也没怎么怯过场。   “叫我韦少,你又叫什么?”韦少一脸的迷恋,几乎就要上去摸琴雪唱的手。   琴雪唱退了一步。   “叫我琴姥。”琴雪唱脸上甚至带点笑地回答道。   韦少被这笑电到了,完全被勾走了魂一般。   “琴老?这名字怎么这么好玩?你可一点都不老。”韦少又进了一步,几乎就要贴到琴雪唱身上。   庄既白看到这,再也忍不住了。   “韦少你好。你爸可是叫韦见山?”庄既白把琴雪唱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自己对上了韦少。   韦少自然对此很是不满,这男人起码高他半个头,他要仰视,他不喜欢仰视别人。   而且这人还想多管闲事?英雄救美?他更不喜欢。   “没你的事,一边去,不然可别怪我兄弟不客气了。”韦少示意身边两个兄弟上前要拉开庄既白。   庄既白没有闪避,只是身形动了动,双手抬了抬,往那两个拉他的人身上碰了碰,那两个人却弹开往后退了有半米多,几乎站不稳要跌倒。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这个有话说,总想要说点什么才觉得完整。可是每次都说让大家多收藏多评论也没意思。   就先说说庄先生的来由好了。   写文时,一向只注重女主,男主一般没有固定及唯一性,设定上也很敷衍。   庄先生其实是另一个文里随手写出来的男配,连名字都取得比较随便。   可是写着写着,居然对庄先生的喜爱超过了对那文里的男主,因为文里的女主很是偏爱,男主反而又脸谱化了。   不过又干不出推翻重来的事,所以琢磨着把庄先生扶正吧。   于是有了这文。   可是庄先生这么好,女主什么样的才能配得上呢?   又于是,在以前设定的很多女主里找了一圈,最终圈定了琴小姐。   第一次觉得自己文里终于有男主和女主是这么般配的cp了。   无论如何都想把这篇写下去。   废话完!    ☆、第九章 吃寿宴   有点眼力的人能看出,这是太极手法。   韦少见状,脸色变了变,但他仗着人多,底气足。   “哟嗬!有两下子嘛!既然知道我老子是谁还敢惹我,那是自找死路,可别怪我手狠。兄弟们,吃寿宴前先出出汗。”韦少把其他人也叫上了。   庄既白也不含糊,和那几个往他身上攻击的人对上了。   一旁看热闹的谈清风自然知道庄既白的底细,所以一直很淡定地围观而已,不打算上去帮忙。   庄既白是什么人?人家可是跟太极大师学过十几年太极拳的人。   而要说庄既白学太极拳的初因,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   小时候的庄既白体质较弱,动不动就生病。   他是庄家的独苗,所以庄家上下对他都是疼如掌上宝,生怕有点什么闪失。   后来庄既白的爷爷庄崎琛请来了过命之交陈易阳收庄既白为徒,让庄既白跟着身为太极拳大师的陈易阳学太极强身健体。   这一学就是十几年,除了身体强健了,庄既白也学了一身武艺。   之前庄既白在外国游学的时候还试过以一挑十,打趴一帮身强力壮的外国流氓混混。   所以他收拾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根本就不用尽全力。   果然,就算庄既白以一敌七,但丝毫不落下风。   不过他也没下重手,只和这些人玩起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你来我往的,玩得不亦说乎。   一旁的韦少和他身边的两个女孩也看不下去了,全都冲了上去,对庄既白又打又抓的。   不过即便这样,庄既白还是应对自如。   谈清风是围观看热闹的,琴雪唱却是带着欣赏的目光在看庄既白的。   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连皱褶都变得线条优美的白色衬衫,因为大动作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有流水行云般的一双手,清俊淡雅的五官,从容淡然的神态,无不令她看得目不转睛。   她几乎想让自己的双眼变成一台摄像机,把他的每个动作每个风采都记录下来,好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很快,这场人数对比悬殊的较量便分出了胜负。   韦少一行人十人全部趴下。   韦少被两个兄弟扶了起来,虽然自己今天讨不了便宜了,但气势上仍不肯认输。   “今天我韦少记下了,改天双倍奉还。”韦少放了句狠话后,带着一帮人灰溜溜走了。   “可惜了一桌好菜。”谈清风惋惜地看着之前被那帮人打斗时撞翻的一桌菜道。   他和庄既白才吃了不到一半,实在可惜!   庄既白虽然没说,但心里同样叹息了一下,他已经尽量在打斗时把这帮人带离餐桌远一点了,但还是没能保住这一桌来之不易的美食。   他不禁想把这一笔给记下了,不如下次再遇到韦少,定不轻饶了他。   他再次叹息,为了一桌菜,他连心眼也变小了。   果然老祖宗的话有时还是很有道理的,“民以食为天”,这句话他从来没有这么认同过。   “两位不用可惜,今晚还是多得两位为我们解围了。为了报答两位,下周同一时间,我会再为两位做上一桌。”琴雪唱道。   “那就太谢谢了。”谈清风一听,眼一亮,立刻先应下了。   他对这位自称琴老的女孩十分有好感,说是有想追的冲动也不为过。反正老庄是个禁欲和尚,想必对这女孩同样也没兴趣。他不出手更待何时。   “对了,琴老是这里的主厨啊?年纪轻轻的,真是了不起。对了,我叫谈清风,这是我的名片。”谈清风赶紧上前自我介绍。   一旁的庄既白听出了谈清风的意图,皱了皱眉。   他之前有意没有提起过琴雪唱是这里的主厨的事,反正他想琴雪唱也不会出来会客,所以就不提了。   没想到琴雪唱今晚不但出现了,还打扮得如此美艳。   庄既白多少有点自己一直珍藏的至宝被外人瞧见,而且还被觊觎的感觉,让他有点不舒服。   不过他又不愿细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因为一想就有点烦。   琴雪唱接过谈清风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后转交给了身边的何月蓉,她身上这裙子刚好也没有口袋可以放。   “我是这里的厨师琴雪唱,这是管家何月蓉,还有何管家的女儿葛爱贞。”琴雪唱正式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何月蓉和葛爱贞。   “原来真的是大厨师啊!失敬失敬!何姐好,葛妹妹好。”谈清风为人很是圆滑地笑道。   何月蓉和葛爱贞都点点头回应着,对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十分有好感,虽然油嘴滑舌自来熟了点,但一点不让人讨厌。   “好奇问一下,琴老是那位琴老吗?”谈清风对这个称呼很是好奇。   “琴老只有一位,已经不在了。我的姥是女字旁的姥。”琴雪唱解释道。   “原来如此。琴姥应该是在琴家辈分很高吧?中国人辈分这个说起来可有趣了,比如我得管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屁孩叫表叔公呢!你说妙不妙?”谈清风虽然不了解琴雪唱的身份内情,不过按他的理解的话,感觉挺有意思。   “确实很妙。”琴雪唱浅浅地笑了笑,感觉这人挺有意思的。   “先多谢琴小姐为我们费心了,不过今晚这帐还是要结的。”庄既白不想让谈清风继续找话题和琴雪唱说下去,拿出了钱包里的信用卡。   爱贞看了琴雪唱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收钱。   琴雪唱眼神示意爱贞收下。   “下次再由我请两位,当做谢礼。”琴雪唱道。   爱贞闻言,接过了信用卡去结账去了。   “那下次我就不客气了。如果韦少他们再来闹,可以打给我。”庄既白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琴雪唱。   谈清风看得有点诧异,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庄既白把自己的名片给非工作或收藏相关的女人呢!   今天真是开眼了。   莫非这回老庄真的开窍了?   之前在庄既白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他只见过一次庄既白和一个女人有比较特别的来往,还破天荒把那女孩带回过庄家。   他当时还以为庄既白终于破戒了,可惜后来还是不了了之。   那女孩后来只和庄既白成了棋友,到现在也没发生点什么,看得他从期待到失望,想八卦也没素材八卦下去了。   莫非这回真的有戏?   谈清风的八卦雷达又重新开始运作了。   不过庄既白之前对女人实在太不感兴趣。   他可以对这一幅《九美图》研究十天半月,如痴如醉,可是对三次元的女人,就算再美,也最多以美学角度看两眼,别无其他。   这琴姥自然长得很美,堪称美得惊心动魄,艳绝四方。   可她是三次元啊!庄既白真的会为她打破自己坚守多年的单身主义吗?   谈清风实在是无比期待着下文和后续。   “谢谢。”琴雪唱接过名片,看了看,却没有给何月蓉。   这个小动作立刻让谈清风遐想无限,看来是郎有情妹有意呀!有戏看了有戏看了。   谈清风一想到老友有可能终于开桃花,反倒就把自己一分钟前还打算追琴雪唱的念头抛到脑后了。   为了他家老庄的幸福,这点牺牲算什么!   爱贞结完帐,庄既白收好信用卡后,和谈清风离开了琴宅。   爱贞悄悄打量着琴雪唱。   “爱贞,好像你这招改头换面不太管用啊。”琴雪唱有些失落地道。   她一点没有看出庄既白今晚对她有什么不同。无论他的态度或神情,还是那么淡然温和,一如他耍的太极,赏心悦目,引人神往。但是如果不和他真正交上手,就不知道对方深浅,没个底。   “有的男人是比较闷,比较被动,你不动,他不动。就和庄先生耍的太极一样,不会先发制人。所以我看琴姥你和庄先生就是天生一对,他练的是太极拳,你练的是八卦掌,太极与八卦,这缘分,真是太妙不可言了。”爱贞笑道。   其实今天就算庄既白不出手,爱贞也不慌,因为有琴姥。   琴姥跟她的第一任养母从小就练八卦掌,虽然琴姥说她只是为了当好厨师才练的,但是要是打起架来,别人可在她这里讨不了好。   记得以前她上初中的时候被一帮女生欺负,满身是伤回来,后来就是琴姥为她出的头,从此那帮女生就不敢再找她麻烦了。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琴姥还是个武林高手。   她没想到的是,琴姥现在看上的男人,同样也会功夫,这算不算天作之和呢?   “那我和他切磋切磋功夫去?”琴雪唱又看了看手中的名片,还是毫无头绪。   “那琴姥你就得先发制人,主动出击。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只要琴姥你放开去追,肯定能追到。”爱贞鼓励着她这位又敬又爱可偏偏对爱情懵懵懂懂的琴姥道。   “怎么主动?”琴雪唱又问。   “包在我身上,等我收拾了这里再说。”爱贞拍了拍胸脯道,说着去拿扫把去了。   琴雪唱也在地上的狼藉饭菜里挑了几只还完整的碗碟捡起。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想了想,还是把这章里的高中改成了初中,爱贞和琴姥生活在琴宅那么多年,不可能那么久都没发现琴姥身怀绝技。   这是强迫症吗?   昨晚写着写着就卡壳了,加上写得如此寂寞,弃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躺在床上安慰自己,坚持下去,过了这关就好了。   然后今天醒来,好像有点通了。   立刻上来更新了。    ☆、第十章 吃豆腐要吃得不经意   幸好之前刚买了一批瓷器,就是可惜了这批颇为名贵的碗碟了。    虽然是为了开幽篁馆才买的,但她也用心挑了很久了。    那什么韦少要是还敢来,她出手可就没庄既白那么客气了。    爱贞当晚就兴致勃勃地总结了一个《追爱作战计划》,列了个一二三四五六七给琴雪唱看。   第一条就是琴雪唱要多积累经验。   她实在太欠缺和男人打交道的经历了。   要解决这点,爱贞的提议是让琴姥多出去看看,而她的首要提议就是去酒吧见识见识。   “你想啊,世上哪里能最容易遇上异性,当然是各种酒吧了。那里女人怎么引起男人注意的招式可多了,看一看保准比看十部电视剧强。”爱贞怂恿道。   “爱贞你别拿琴姥当借口,是你自己想去吧。”何月蓉一旁听了忍不住说破爱贞的小心思。   “我才没有。我说的是实话。”爱贞被揭穿,有些脸红地争辩道。   “琴姥,你别听她乱来,她这是动机不纯,利用你给自己出去疯找借口。”何月蓉怕爱贞把琴姥给带坏了。她这个女儿她是管不了了,但也不能把其他人也拉下水啊。   “没事,就当去见识下花花世界好了。”琴雪唱哪里看不出爱贞那点小心思,她不介意罢了。其实心里也感谢爱贞这么热心帮她,不管效果如何。   何月蓉听她这么说,就不再过问了。   其实她也想过见识下这个花花世界,只可惜她年华不再,容颜已老,心已死。   爱贞小计得逞,内心欢呼不已。以往出去玩,都被何月蓉规定十二点前要回家,总不能尽兴,这次有琴姥在,她可算能玩个痛快了。   说做便做。   隔天爱贞就拉着琴雪唱去了酒吧。   出门前自然免不了一番打扮。   琴雪唱听她安排,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化了点妆。   爱贞也穿了一身红色吊带裙,妆容更精致无比,可不能让琴姥把她的风头都抢光了。   因为可能要喝酒,所以琴雪唱就没有开她的皮卡,约了出租车来,开往爱贞说的酒吧。   爱贞说要去就去现下最火的酒吧。而现下城中最热最火爆的酒吧就非“异乡人”了。   爱贞之前去过一次,念念不忘。那里长得帅的,俊的男人比比皆是,但同时漂亮的女人也一样多。   她在那里坐了一晚,最后只和一个小白领勾搭上了,战绩实在不太满意。   这次她要好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这一次她不但精心打扮过,还有琴雪唱这样的大美女在旁,关注度肯定不低。   不过进了“异乡人”之后,爱贞才发现,自己低估了琴雪唱的魅力。   何止是关注度不低,简直是艳惊四座。   在场男人们均不约而同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琴雪唱身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艳目光。   艳丽的五官,妖娆的身材,却有着少见的干净素真气质,单是这气质就足以让大部分阅女无数的情场老手们为之趋之若鹜。   有人反应极快,在琴雪唱一进来后就直接上前把人拦住了。   “我叫楚晨,能不能请两位小姐喝一杯?”这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一脸自得地看着琴雪唱。   来这酒吧的人,没有不听说过他的名字的,所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一定能拿下这女孩。   而其他被琴雪唱惊艳的人看到楚晨已经出手,大部分人便打消了上前搭讪的念头。   女人多的是,不必为了其中一个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琴雪唱看了楚晨一眼,对此人任何没有想吃的冲动。   但她这是来学习经验的,而且她第一次来,不太清楚喝什么酒好,她喝过的洋酒很有限。   “这里什么酒好?”她问。   楚晨一听居然这么容易得手,不禁得意又有点失望,原来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不过长得是真不错,不下手太对不起自己了。   楚晨将琴雪唱带到了吧台前,让酒保阿Ken给琴雪唱调了一杯“天使之吻”,见同琴雪唱一起来的爱贞长得也不错,便也让阿Ken给爱贞调了一杯“粉红佳人”。   说不定能把两人都拿下。   阿Ken尽责地调着酒。   琴雪唱坐在吧台前看着,对调酒感到好奇。   她只是听说过,没看过没尝过。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楚晨见琴雪唱一下子竟然被酒保吸引住了目光,有些不甘冷落。   他的手也边说边伸向了琴雪唱的后背,意欲慢慢靠近,然后寻找机会搂上琴雪唱那纤细的腰。   “叫我琴姥。”琴雪唱依旧目不转睛看着阿Ken调酒。   阿Ken见多识广,什么客人没遇过,但被这么一位美女客人这么专注盯着,多少有些小开心。   当然,他又有点怕楚晨。   楚晨是“异乡人”的老板楚政的堂弟,谁敢和他在这里抢女人?哪怕是有点非分之想。   “琴老?这名字怎么这么怪?不会是随便说的吧?我可不信,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也不知道你满没满十八岁呢!我们这里可不准未成年人出入。”楚晨极尽所能地找着存在感。   爱贞一旁听着,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她家琴姥确实比较童颜,如果不是她知道琴雪唱的真实年龄,让她看琴雪唱也就二十出头。不过觉得她未成年,讨好也太明显了点。   “笑什么?”楚晨不悦地瞪了一眼爱贞。   “没,我们琴姥绝对成年了,千真万确。”爱贞见对方有些不高兴了,吐了吐舌头道。   这楚晨长得是不错,不过看着不太好惹。但有琴姥在,她不怕。   “是吗?琴老,你到底几岁?在哪个学校上学?”楚晨猜她最多二十,可能在读大学。   “我吗?二十五岁。我不上学。”琴雪唱终于分了一些注意力给楚晨道。   “二十五?我不信?你骗人,看我怎么罚你。”楚晨一听,比自己还大两岁,不太信,并借故想伸手去挠琴雪唱的腰痒痒。   但手还没碰到,就被阿Ken打断了。   “天使之吻。”阿Ken这时恰好调好了酒,推到了琴雪唱面前。   琴雪唱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和上面的一颗樱桃,感觉甚是有趣。   被打断的楚晨瞪了阿Ken一眼,收回了手,吃豆腐要吃得不经意,不然就有耍流氓嫌疑了。   “怎么喝?”琴雪唱问阿Ken,并不掩饰自己的生涩。   “拿了樱桃,一口喝了比较好。”阿Ken道。   琴雪唱点点头,拿了上面的樱桃,一口饮尽了这杯天使之吻。   味道还不错!新鲜感十足。她喜欢。   不过她向来不会浪费食材,所以把樱桃也放入口中吃了。   阿Ken被琴雪唱的纯真打动了,漾开笑容。   “怎么样?”一向走酷帅寡言路线的阿Ken主动向琴雪唱说话,就算会得罪楚晨。   “不错。”琴雪唱给了诚恳的评价。“这天使之吻有什么来头?”她问。   阿Ken自然为她讲了一下这酒的来历。   “要不要再来一杯?”楚晨再次想找存在感。   这女孩对他不冷不热,和她说话也会回,但几乎不看他,话也有些敷衍,让他很是不满。   更不满的是阿Ken居然敢勾搭他看上的女人。   就算长得不错,也不过一个打工仔,配和他抢女人?   “还有什么?”琴雪唱算是回答了楚晨。   她目前已经完全被鸡尾酒吸引了注意力,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初次接触的食物,她都这样,包括酒。   “这是‘红粉佳人’。”阿Ken把刚调好的酒给了爱贞。   爱贞接过尝了一口,没什么太大反应,她以前喝过这酒。   不过她知道,以后她要是想喝,不用来酒吧了,琴雪唱之后肯定会弄全套的调酒装备,开始学习调酒。   就像之前琴雪唱吃过西式牛排回来后,她琢磨了几天,然后按自己的方式,把牛排做出了比星级餐厅还好的味道;又比如琴雪唱吃了一种越南春卷,没两天就能做出更胜一筹的琴姥牌春卷来,好吃得让人停不下来。   其实倒不是琴雪唱有多喜爱这些食物,而是但凡她第一次接触到的食物,她都会想办法研究透,然后用自己的烹调方式做出属于她自己的美食。   这鸡尾酒,自然也引起了她的浓厚兴趣。   琴雪唱对美食的追求专注而无止境,这点每每让爱贞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爱贞也知道,今晚没戏了,琴姥早把来酒吧的目的抛到脑后了。   不过人长得好,不用花心思也能招人另眼相看。   比如这阿Ken不会以为琴姥看上他了吧?   呵呵,琴姥真的就是对你调的酒感兴趣而已,小哥,别想太多。   琴雪唱果然一直问着阿Ken关于调酒的问题,阿Ken也乐得回答。   你来我往的,让旁人想插话都找不到机会。   “阿Ken,我哥可不是请你来泡妞的,还有其他客人呢。”楚晨见自己已经被彻底无视,不由得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异乡人会火吧?:-D ☆、第十一章 吃点亏   “是,晨少。”阿Ken故作卑微的样子应了一句。   不过他确实也得罪不起这位二世祖。   阿Ken走到吧台另一头,让另一位酒保过去,自己留在那边为其他客人服务。   这酒保叫良子,不喜欢女人。   这下晨少满意了吧!   良子过来后给一位男客人调着一杯长岛冰茶。   琴雪唱见状,也想尝一尝。   “我也要一杯这个。”琴雪唱对良子道。   “这酒的后劲可大了,你会醉的。”楚晨可不想看着她变成一个醉猫。   “那更要尝尝了。”琴雪唱现在对酒的兴趣大于一切。   楚晨有点汗,想不到这妞是个酒鬼,可别醉得一塌糊涂让他收拾残局。   良子不说话,给琴雪唱调了一杯长岛冰茶。   琴雪唱能感觉到良子并不想回答她的任何问题,所以没有再问,只一杯接一杯喝着其他客人点过的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后,酒劲也上来了,琴雪唱面色开始泛出粉红色的光泽,把一旁的楚晨看得心猿意马,醉了也好,他还有机会。   “这不是琴老吗?上次哥哥没来得及顾上你,这次可要好好疼疼我们琴老了。”这时一个男声加了进来。   楚晨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面露厌恶之色,居然是韦少。   这小子还敢来他的地盘?这次还想和他抢女人,活腻了!   “一边去,她是我的。”楚晨喝道。   “晨少也在呢?还以为上次输给我之后,你不敢出来混了。”韦少除了因为看到了琴雪唱也因为看到了楚晨在这里才特地过来的。   两人一向不对盘,你来我往好几回了,均是找到点机会就故意挑起战火。   “你TM说什么呢!”楚晨自然不会示弱,和韦少对上了。   两人三言不合,很快动起手来,韦少身边有几个跟班,一时间就占了上风。   不过也只是很短时间内,酒吧的保安很快赶到,加入了战局。   楚晨又很快扳回了局面,两伙人迅速打得火热,客人们躲得远远的看着戏。   琴雪唱从头到尾没看过这些人,只是专注地饮着良子调的一杯“血腥玛丽”。   不过爱贞倒是有些慌了,这事惹大了说不定会连累她们。   “琴姥,我们撤吧。”爱贞对琴雪唱道。   “也好。”琴雪唱点了点头,她也有些醉了,反正想喝这些酒,她可以自己学着弄。   琴雪唱付了账,和爱贞起身离开。   韦少和楚晨虽然注意到了琴雪唱要走,但是都被对方缠着没法去拦人,只好眼看着到手的人走掉了。   琴雪唱因为穿着比以往都高的高跟鞋,加上人有些醉了,有点站不稳,脚拐了一下,一个晃身,整个人往前摔去。   一旁的爱贞刚想去扶,却有人动作快了她一步,及时上前扶住了琴雪唱。   只见这男人穿着黑色休闲衬衫长裤,身形修长,动作优雅,看着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爱贞一看,这不是庄既白吗?太巧了!   “庄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啊?”爱贞有些兴奋地问。   两人的目标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实在让人惊喜。   琴雪唱原本没注意到扶她的人,听爱贞说,才抬头看了看扶着她的腰的男人,不是庄既白是谁。   庄既白低头看了看喝醉的琴雪唱,正想扶正她站好,但琴雪唱却趁势把他推到了墙边,整个人也贴到了他身上。   琴雪唱半仰着头,看着庄既白清俊白皙的脸,淡红诱/人的唇,想吃他的念头再次像火山喷发一样涌上了心头。   “庄先生,你看起来很好吃,让我吃一吃好不好?”琴雪唱声柔如丝,眸媚如烟,比任何时候都撩人心怀,勾人情动。   庄既白看着醉意满满的琴雪唱,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琴雪唱就已经把自己的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不过如琴雪唱说的,她在吃,又舔又咬,完全不是亲或吻,就只是像在吃什么美食一样在用心品尝而已。   庄既白任由琴雪唱吃着,想看她能吃出什么花样。   一个吃得投入,一个被吃得淡定。   倒是一旁的爱贞看得有些脸红心跳了,虽然她经验比琴雪唱丰富,但当电灯泡是可耻的,这点自觉她是有的。   “我去找出租车。”爱贞借口出了酒吧。   而酒吧里的人都顾着看打架去了,完全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人在“吃”人。   琴雪唱吃了一会儿,口水倒是越吃越多,但是觉得有些没意思。   吃起来味道是不错,但完全没她想的那么美味,起码没有到让她回味无穷的地步。   她停了下来,离开庄既白的唇,退了半步,站稳了。   “吃够了吗?琴小姐?”庄既白有礼地问道。   他之前是没有任何回应的,主要是想看看琴雪唱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但是她吃了这么久,就把他当麦芽糖吃而已,又舔又咬的,完全抓不住重点,太让他失望了。   他觉得这丫头应该也没这么笨啊!   “吃够了。谢谢。周六见。”琴雪唱略有些失望,对庄既白的“味道”稍稍减退了渴望之情,好像不过如此啊。   琴雪唱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向酒吧门口走去。   “琴小姐,留步。”庄既白走了两步,走到了琴雪唱面前。   “你吃过了我,我还没吃回你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庄既白搂住琴雪唱细幼的腰肢,贴到自己身上,低下头开始回礼。   庄既白一直对男女之事兴趣缺缺,就算有女人主动,他也会得体地婉拒。   但今天,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没拒绝琴雪唱,反而生出了一些期待。   然后对方似乎对他还失望了,这也让他有些在意。   总之,他被人吃了,而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不得不说,对有些人来说,有些东西是不用学的,完全无师自通。   比如庄既白就把琴雪唱吃得意乱情迷而无法自拔了,软若无骨地依在他身上。   一吃罢了,庄既白好心地停了下来,让琴雪唱喘口气。   琴雪唱透了口气后,意犹未尽。   不管刚刚是她吃了庄既白,还是庄既白吃了她,总之一个字“爽”!   太好吃了。   她身体还是酥软的,站不稳,干脆双手圈住了庄既白的脖子,仰头看着他。   “庄先生,你太好吃了。我还想吃。”琴雪唱声音软糯无比地道。   对她来说,“矜持”“节操”是没有意义的词汇,只有吃是最重要的事。   “是吗?”庄既白看着怀里艳美绝伦的琴雪唱,声音还是淡淡的,一如清冽的山泉。   “很不错。再来一次。”琴雪唱想把他的头拉近自己一点,再吃一次。   “可是礼已经回了。琴小姐,该回去了,你朋友应该在外面等你呢。我送你。”庄既白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放开手,但是表示谈话已经结束。   琴雪唱闻言,很是不舍。   “庄先生想吃我的菜,我想吃你,不然我们做个交易吧。”琴雪唱不想就这么算了。   刚刚的庄既白可比之前她以为的好吃太多了,比她二十几年来吃过的所有美食都美味,实在让她欲罢不能。   她一定要把这“食材”拿下,就算要为此付出点报酬,就像她跟卢老伯买竹荪一样。   不过庄既白肯定不缺钱,她能付得起的也就只有她的厨艺而已,以吃易吃,何乐而不为?   庄既白听着琴雪唱的提议,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刚是故意的,也有意吊一吊琴雪唱的胃口,因为他被琴雪唱的菜吊了快一个月的胃口了。   虽然不至于令他抓狂,但让他对其他食物食之无味,琴雪唱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但是没想到琴雪唱会提出这样的交易。   不过他倒是很想听听看她想怎么个交易法。   “你说。”庄既白道。   “很简单,我吃你一次,就给你做一道菜。”琴雪唱说。   “才一道菜?”庄既白故意挑了挑眉。   可是听着她这么胡闹的“交易”,他居然还心动了。   “两道也行。不过食材费自付。而且双方都有权利随时终止这交易,另一方不可以有异议。”琴雪唱虽然有些醉了,也有意借醉发挥,但她又是清醒的。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既然是交易,就把各个条款说得明明白白吧。   “这个可以。但是好像不太公平,只能你想吃我,我才能吃你的菜,这是不平等条约。”庄既白一本正经地和她讨论起“交易”的条款起来。   “那好,反过来,你想吃我的菜,你就让我吃一次。”琴雪唱一向公道。“但是我有三次主动权,你只能有一次,而且也只有一道菜。”   “我吃点亏让让你就是。”庄既白大方地点了下头。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他会为了吃,把自己给交易出去了,不过好像还挺有趣的。   就是肯定不能让谈清风那小子知道,不然可被他逮到机会损他了。   “那就成交了。来,再吃一次。”琴雪唱看着庄既白诱/人的唇道,越看越想吃。   “加上这次,琴小姐你已经欠我六道菜了。”庄既白低下头来,好让琴雪唱方便吃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第一个评论,开心来更新啦! ☆、第十二章 吃亏人常在   “前两次不算,那只是试吃。”琴雪唱说罢,一口咬住了庄既白的唇,学起他刚刚吃她的动作。   好吧,试吃就试吃,以后我定全吃回来。庄既白内心道。   然后专心和琴雪唱进入吃的极妙世界。   第一次正式开吃,不能一下子吃得太饱太撑,不然会容易腻。   庄既白把握好火候,停下来,让琴雪唱再次透着气,待她自己能站稳,才放开了她那纤细柔软的腰。   “我送你回去。”庄既白道。   他对生意上往来的伙伴一向体贴而周到,这位特殊的伙伴自然也不例外。   “谢谢庄先生。”琴雪唱也已经平静下来。   来日方长,好东西要慢慢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庄既白这样的顶级食材,更不能胡吞乱咽,要好好地,细细地,用尽全部的诚意去吃。   两人出了酒吧,爱贞还在马路边上等着。   庄既白让两人稍等,自己去开车来。   “庄先生没喝酒吧?最近抓酒驾可严了。”爱贞暧/昧地看着琴雪唱问道。   琴雪唱很快领悟过来她的意思。   “没。一点酒味都没,倒有点毛尖的味道,还是上好的信阳毛尖。”琴雪唱回味了一下庄既白口中的味道说。   爱贞闻言,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琴姥太没有“害羞”这个概念了,怎么问怎么答。   不过她对庄既白来酒吧却没有喝酒反而喝了茶还是挺好奇的。   事实上庄既白还真是在酒吧里喝了茶。   “异乡人”的老板楚政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棋友。   庄既白偶尔会来找楚政下一局。   两人下棋时严禁打扰,所以有人在酒吧打架闹事的情况,两人也是在下完棋后才知道的。   庄既白和楚政一起出了办公室,楚政处理这事去了,他则只是边上看了一眼热闹就离开了。   离开时就正好看到了要跌倒的琴雪唱。   其实琴雪唱当时身边的爱贞比他更近一点,但他还没想好,人就已经先一步出手扶住了琴雪唱,于是就有了接下来“以吃易吃”这一出。   很快,两人等来了开着车的庄既白。   庄既白绅士地下车位两人开了车门,请她们上车。   这让爱贞对庄既白的好感大幅度上升,虽然之前就已经很有好感了。   但是这年头会给女人专程开车门,还做得这么自然优雅,全然不让人觉得刻意做作的男人,实在是难得一见。   琴姥的眼光果然够好。   琴雪唱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她眼里,庄既白确实是个体贴周到又诚恳宽和的人。   他或许不是对所有人都热情如火,但也绝对不是狂傲自大,唯我独尊的人。   琴雪唱和爱贞都坐到了车后座,庄既白则专心开着车。   琴雪唱在后面看着庄既白,他的后脑勺,他的短发,他露出的一截白皙如玉般的后颈。   她整个人的状态似醉非醉,可心里又明白,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只不过,她想糊涂一次罢了。   庄既白把两人送到了琴宅大门口,先一步下车为两人开了车门。   “谢谢。”琴雪唱下了车。   “麻烦庄先生了。”爱贞本想替琴雪唱请庄既白进去喝杯茶,但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作罢。   “想吃的时候,打给我。”庄既白淡淡地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挑/逗或诱/惑,但已经足以把琴雪唱的“食欲”又勾起来了。   她看着庄既白那双薄薄的唇,在大门略显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殷红诱人,让人看了忍不住食指大动。   “一定。”琴雪唱克制了一下自己的食欲,走了两步,踏上了大门前的石阶。   庄既白上了自己的车,开车离去了。   “吃什么?琴姥?”爱贞好奇两人刚刚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有点莫名其妙,要吃也是庄既白吃琴姥的菜啊,怎么反过来了?   “我和他做了一桩交易,我做菜给他吃,然后我吃他。”琴雪唱直言道。   “吃庄先生?”爱贞愣住了。   这故事的走向有点诡异,进展也有点快,她跟不上了。   她都还没和琴姥实践她定制的《追爱作战计划》里的二三四五六七条呢,两人就已经打得火热了?   “怎么吃?”爱贞还是不太理解琴雪唱说的吃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庄既白把自己卖给琴姥啦?   “就是刚才我对他做的那样吃,好吃极了。难怪你这么热衷呢,简直人间极品美味。”琴雪唱摸了摸自己的唇,似还有些余味。   “那种吃啊!可是这种吃法,琴姥你有点吃亏啊,毕竟是女人。”爱贞自然也很享受琴雪唱说的“美味”,但她还是有分寸的。   可是琴雪唱在这方面的认知实在少了点,爱贞有点担心琴姥会被人糊里糊涂吃干抹净了,到时后悔莫及。   “有句话不是说‘吃亏人常在’吗?”琴雪唱笑了笑道。   “也对,谁吃亏还不一定呢。琴姥你这招虽然有风险,但也可以说是大招,两人吃着吃着,这事说不定就成了。”爱贞转念一想也是,当初也是她建议琴姥主动的。   既然那庄先生也同意了这“交易”,说明他可能对琴姥也有点意思,有戏了这下。   “成不成就随缘吧。”琴雪唱却没有爱贞的乐观,只是她选择了“难得糊涂”而已。   爱贞摸不透琴雪唱的心思,也不再瞎琢磨了,反正事要是成了,而且到了结婚那地步,她铁定要当伴娘。   不过还有一点爱贞是可以确定的,琴雪唱一定会开始学调酒。   果不其然,琴雪唱隔天就去买了一整套专业的调酒用具和各种原料,开始自学调酒。   对琴雪唱来说,学这个不是为了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所以她也并不打算去上培训班什么的,而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学习。   当然,相关的专业知识她也好好了解了一番。   尤其因为调酒用的酒都是洋酒,她没有那么熟悉,所以单是学习各种用英文标示的酒名酒标就花了她不少时间。   不过对她来说,这也正是乐趣之一。   说到忙,庄既白其实也是很忙的,除了需要打理祖辈父辈留下来的众多生意,他自己创立的事业也需要他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其中又以君德拍卖公司最让他费心。   拍卖公司成立七年,经过一番艰难的打拼,已如今已经在业内站稳脚跟,走上正轨。   君德的春拍刚过去不久,现在公司上下最为忙碌的是一年一度的慈善拍卖之夜派对。   因为四年前第一次举办的慈善派对实在太成功,也收到了超乎想象的效果。   所以不论是为了慈善做点贡献也好,为了提升公司形象也好,公司现在每年都会很重视这个派对之夜,今年也不例外。   庄既白正在办公室里听着特助柯进邦给他汇报这次派对筹办的进度。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庄既白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会是琴雪唱吗?   庄既白的心似被人捏了下。   离他和琴雪唱达成交易的那晚已经过了三天,他猜测琴雪唱只当那晚是酒后胡言,已经当做没有这回事了。   可是为何自己却变得有些期待呢?   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庄既白抬手示意让柯进邦暂停,拿起手机接听。   “你好。”庄既白转过椅子,面向视野开阔的落地玻璃窗。   柯进邦看着自己上司,愣了愣,他似乎看到庄既白在转过椅子时嘴角向上翘了翘,好像是笑了。   这也太罕见了!   起码他给庄既白当了四年特助,他还真没见过庄既白笑过。   倒不是说他老板冷酷无情,相反,庄既白为人宽厚,与人和善,但真的不爱笑。   所以那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是怎么回事?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他发誓,庄既白真的笑了。   庄既白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泓清澈却不见底的潭水,可刚刚那一笑实在美得如同冬日暖阳。   反差实在太大,也太好看!   向来不爱八卦的柯进邦也不禁好奇起电话那一头到底是谁?   居然能令老板笑得如此“春风满面”!   “庄大哥,是我,李茜茜(qian)。”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清爽俏丽的女声。   庄既白在听清声音时不由得黯了一下神色,在听到名字时更是轻皱了一下眉头。   “李小姐,你好。”庄既白还是保持了惯常的和善有礼。   “怎么又叫我李小姐了?我说了很多次了,叫我茜茜。”李茜茜有些娇嗔地纠正道。   “茜茜,你好。”庄既白改了称呼,不改礼数。   “老是和人家这么客气。对了,我打来是问庄大哥,下周你们公司的慈善之夜你有女伴没有?我也收到了邀请函,本来是准备和我爸一起出席的,可是他又新交了女朋友,肯定要带她出席了。可怜我就落单了,如果庄大哥你还没有女伴,我们凑合一下一起去好了。”李茜茜把自己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全说了,等待庄既白的回复。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但是如果是一个看起来一点不坏的男人,吸引到的女人则有可能是另一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舌尖上的中国二》,真的挺饿的。 ☆、第十三章 吃茶玄机   比如庄既白这个温和宽雅清俊容与的男人,吸引到的就是李茜茜这种性格直爽略有些娇蛮的大小姐。   庄既白和李茜茜的父亲李海鹏私交不错,因为两人都是藏友。   这个圈子本来就不大,加上庄既白和李海鹏都偏爱收藏玉器,碰上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一来二往的也就成了交情不错的朋友。   李海鹏虽然大庄既白二十多岁,可是由衷欣赏庄既白身上那份从容豁达的气质,同时又兼具快狠准的处事手段和能力。   让李海鹏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次他货运公司的一个下属暗地里和庄既白公司的一个经理勾结,利用他名下的公司走私国宝级的玉器。     庄既白得知此事后,处理过程之快,下手之狠,目标之准,让混了几十年的李海鹏对他也刮目相看。   本来李海鹏只觉得庄既白是个书香世家熏陶出来的世家子弟,虽温文尔雅,但可能缺一点魄力。   没想到通过这事,让人也见识到了他狠辣的一面。   当时李海鹏就觉得这男人像洋葱,一层一层,每一层都有不同面貌,着实令人心向往之。   要不是李海鹏实在不好那口,他都忍不住想把庄既白收为己有了。   不过李茜茜倒不是因为这个而看上庄既白的,而是有一次她跑错教室,闯进了庄既白正在上课的教室。   看到讲堂上一身黑衣的庄既白,正在从容而不失风趣地讲着中国古建筑史,讲台上还摆有一个精致到堪称艺术品的古建筑模型。   李茜茜当时一下子就蒙了,如同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对庄既白一见钟情了。   后来知道庄既白是自己学校的客座教授,严格上来说也不算学校正式的老师,所以就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加上发现自己爸爸和庄既白交情不错,于是利用这关系,或多或少和庄既白有了些交集。   当然,李茜茜自己觉得她和庄既白已经算是很相熟的关系了,起码比起其他女人来说。   庄既白自然对李茜茜没有意思,但是碍于和李海鹏的交情,所以不太好过于直接拒绝,只是保持距离应对着。   可李茜茜对于庄既白的冷淡却视而不见,不管不顾一追到底。   这一次更直接开口要当他的女伴。   看来这次不明确一点拒绝也不行了。   “我有女伴了。”庄既白直接了当地道。   他做人做事通常不喜欢做得太绝,但也不代表他喜欢任人利用这点。   “哦,那好吧。”李茜茜那边愣了一下,顿时失落无比。   不过她转念一想,庄既白身边根本就没有比她关系更亲近的女人了,怎么会突然就有了女伴?有可疑。   “庄大哥,你不是为了避我才随便找个女人带去的吧?”李茜茜一向直爽加娇蛮,没一般女孩的扭捏婉约。   庄既白心里苦笑了一下,还真够直接的。   和那谁还真有得一比,不过为何他偏偏觉得那人直接得让他爽心快情呢?   想到某人,庄既白不禁嘴角又弯了弯。   其实那人的味道,他也觉得很是不错的。   “不是。”庄既白简洁地回道。   但也不怪李茜茜会这么说,以往凡是出席这种需要女伴的场合,他必定的带姐姐庄梦蝶出席,直到去年都是。   不过今年庄梦蝶和莫子雅只交往不到一年就结婚了,肯定不好再找庄梦蝶当女伴了。   他又似乎出了名的不太与女人有深交,所以自认和他比较熟的李茜茜就觉得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伴选择了。   “那是谁?”李茜茜不死心地追问。   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庄既白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别的女人。   “朋友。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还有工作要忙。”庄既白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终于到了周六。   庄既白始终没有等到琴雪唱的电话。   不过他也不急,今晚就能见到人了,对方到底有没有把那交易当真,今晚就知分晓。   处理好手头工作,庄既白开车去接了谈清风一起去琴宅。   谈清风这家伙抠门得很,知道今天要去幽篁馆吃饭,路远加上庄既白一定会开车。   于是便让庄既白去他家接他,美其名曰“减少碳排放,为减轻雾霾污染出一分力”。   庄既白接了谈清风,开向琴宅。   七点差一刻,两人到了。   葛爱贞将他们迎进了厢房,奉上了上好的信阳毛尖。   庄既白记得前两次他来时,喝到的都是西湖龙井,这次怎么换了?   是随机的或是?   他不禁想起在酒吧那晚,他便是刚刚喝过了信阳毛尖出来的。   莫不是?   庄既白想象了一下其中可能的用意,不由得心情大好,嘴角不禁又弯了一下。   “老庄,你发什么春?这茶好喝到能让你发笑?”谈清风眼尖得很,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着庄既白道。   当了朋友二十几年,谈清风的记忆里,庄既白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尤其这种没来由的笑,太可疑!   “你看错了。”庄既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恢复了淡然。   “我没有。你笑了,笑得像红色的曼珠沙华,艳媚倾城。”谈清风形容道。   虽然他知道这形容肉麻了点,但他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词来形容了。   谈清风甚至认为庄既白之所以不常笑,就因为旁人会对他的笑容反应过大,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风格,所以有些刻意隐去笑容。   久而久之,庄既白就成了一个不爱笑的人了。   而表情管理对他来说又是如此简单的事,对一个从小就很擅于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的人来说。   不过刚刚那一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发誓,他绝对不是看错。   莫非老庄的春天真的到来了?   结合身处之地,呀!呀!呀!定是了。   “说什么呢?信不信等下只准你看,不准吃?”庄既白淡淡看了谈清风一眼。   “信!我信!可不要这么残忍对我。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还不行吗!”谈清风说完闭上嘴。   他可是沾了庄既白的光才能吃到这幽篁馆的饭菜的。有钱人都不一定能吃到,何况他这种没钱的,吃一顿起码花掉他半个月工资。   他不能因为讨嘴上便宜错过了这一顿,琴姥的厨艺确实高。     他现在都对那晚吃过的几道菜念念不忘,也总算理解为什么庄既白想把厨师直接挖走了,太有必要了好吗!   如果庄既白能和琴姥真好上,那他以后是不是能蹭吃蹭喝呢?想到都让人流口水了!   离上菜还有一点时间,庄既白起身去洗手间。   但是经过小院时,他只看到了关上的大门,没能看到琴雪唱的身影。   庄既白也没有失望,走向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庄既白便在走廊上看到了一身白色绣花连衣裙的琴雪唱,披着黑色绸缎般的长发,款款向他走来。   庄既白站定了,等她来。   琴雪唱十分满意这“偶遇”。   这几天她都沉浸在学习调酒之中,也没空想太多关于庄既白和那个交易。   当然,今天她还是想起来了。   她让葛爱贞把一贯用来招待客人的西湖龙井,特地为两人换成了信阳毛尖。   无他,纯因为她喜欢上一次他口中那淡淡的信阳毛尖,那味道比单单喝茶还好上许多。   虽然她还是不太喜欢和爱贞买的这些衣裙,可她还是又一次换上了。   她喜欢为他打扮的这个过程。   好像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不管这容到底为谁而悦,她都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庄既白不动声色,站在走廊,看着夜色里宛若仙子一般的琴雪唱一步一步走近他。   此时的琴雪唱一身雪衣墨发,就像一幅会动的《九美图》,无比赏心悦目。   “庄先生。”琴雪唱在距离庄既白还有半米时停下脚步。   走廊里宫灯造型的玻璃路灯,散发着淡淡的黄晕,把琴雪唱照得甚是妖娆绮艳。   “琴小姐。”庄既白只是看她。   琴雪唱抬起了右手,伸向了庄既白的肩膀。   她的手臂白嫩纤细,如初出污泥的鲜藕,脆生生的,水灵灵的。   庄既白以为她是想勾他的脖子,但她却只是轻轻在他肩膀掠过,便收回了手。   庄既白一看,琴雪唱手指间多了一枚花瓣,鲜红如血,这是石榴花。   他想起来刚刚经过一个院落时看到的一株正盛开的石榴树,花开得十分艳丽,像眼前人一样。   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花瓣大概就是这时候落在他肩膀上的。   琴雪唱轻拈着石榴花瓣,红艳红艳的,尤其刚刚落在庄既白的肩上时,格外醒目。   庄既白此时穿一件白衬衫,黑色西裤。   衬衫领口处解了一粒扣子,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形状优美的锁骨;衬衫袖子也卷到了肘部,整个人显得休闲而放松。   而当那枚花瓣静静躺在他肩上时,无故让她觉得嫉妒。   她还是想吃他。   琴雪唱再次抬起手,把花瓣放到了自己唇边,微张,用牙齿轻轻咬住了那枚花瓣,向前走了一步,目标直指庄既白的唇。   庄既白在她到来时,配合地张开嘴,连花瓣带琴雪唱的唇瓣一起吃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从7变4,略打击。   不过还是要继续好好写下去,挽留还收藏着4位读者君。    ☆、第十四章 吃人不吐花瓣   花瓣在口舌间翻转,带来不一般的感觉。   琴雪唱在庄既白那里品到了信阳毛尖的茶香,庄既白则在琴雪唱那里尝到了淡淡的烟味。   他不抽烟,不知道烟有何魅力,但他在琴雪唱那里尝到的烟味却莫名令他沉迷。   曾经想让琴雪唱戒烟的念头在此刻完全打消。因为这是琴雪唱的味道。   两人在相互品尝对方口中味道时,琴雪唱的双手是向后背着的,庄既白也没有主动搂抱她,只是双手插着裤袋,微微躬身弯腰,配合她的高度。   也不知道吃了有多久,双方都同时停了下来,各自调整了一下呼吸。   “到时间上菜了。”琴雪唱退了一步。   虽然她还没有吃够,但七点已到,不然饭菜就错过最佳品食时间了。这点她相当忌讳。   “其实我喜欢蒙顶甘露。”庄既白看着琴雪唱,明明语调依旧清淡冷然,可让人听来,却很是诱/惑。   “我也喜欢。”琴雪唱实话答道,不过听来,满是暧/昧。   “还有一件事,下周六晚上我公司有个派对,要带一位女伴出席。我有荣幸请琴小姐和我一起出席吗?”庄既白如丝绸般略显清凉的声音响起。   “具体要做些什么?”琴雪唱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实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唱歌跳舞喝酒?   “不用特地做什么,只是一旁看热闹,喝点酒。”庄既白略带好玩地看着琴雪唱道。   他直觉她确实没有去过这些场合,而非故作天真。   琴雪唱身上有一种真天真,纯自然的气质,倒不是无知小女孩那种无忧无虑的天真,而是任真,率真任情。   她活在自己是世界里,但又不至于完全封闭,说得玄一点,大概就是可以一秒入世,也可以一秒出世,不拘于世与界。   他很想继续欣赏着这样的琴雪唱,大约永远都不会腻。   “我去。”琴雪唱给了自己的答案,能有机会吃他就行,管他什么派对。   “周六我来接你。衣服鞋子我会准备好。”庄既白得到满意答案,不禁又显露出一抹几不可觉的笑意。   “好。”琴雪唱应。   “周六见。”庄既白结束谈话,转身走向厢房。   在另一个转角墙下的葛爱贞心里不禁叹道,这男人段数实在高!   庄既白完全没有那些情场老手的老道熟练,也没秀所谓的“酷帅狂拽魅邪”,就那么冷冷淡淡,轻描淡写就把人秒杀于其西装裤下了。   简直把她看过的各种小说韩剧男主都比下去了。   他不冷傲,不卖萌,不霸道,不暖男,只是清淡,但偏偏令人欲罢不能。   她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男人呢!   不过也不得不说琴姥的眼光一级棒,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她动心吧。   而别的男人还真未必懂得欣赏琴雪唱这样的女人。   等庄既白消失在走廊,葛爱贞这时才现身。   之前两人还在相互吃着的时候,爱贞就准备端菜上桌了,刚一转弯就看到了琴雪唱和庄既白在玩亲亲,爱贞很自觉地在两人发现前退了回去。   “琴姥,你今天应该没有喝醉吧。一上来就这么激情,进展神速啊。我有些跟不上你们的进度了。”爱贞在想,下一次两人是不是该那啥了。   “我可能还会醉很长一段时间。”琴雪唱边回味那石榴之吻,一边笑意满颜。   为什么爱贞觉得自己穿伴娘礼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五月石榴花开得红艳无比,如火似血。天气如同这石榴花一样火热。   琴雪唱洗过澡,穿一身轻薄的水天碧的丝质睡衣,躺在房间前的摇椅上纳凉。         她一边饮着蒙顶甘露,一边听着留声机里传来的昆曲《牡丹亭》的唱段《懒画眉》。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这一湾流水呵!”   她和庄既白会不会也只是梦一场呢?   这时,何月蓉向她走了过来。   “琴姥,刚刚琴娟小姐打来电话,她的女儿齐嘉雁明天会到这里出差,让我们打扫房间,好好接待齐小姐。”何月蓉道。   “说了住多久吗?”琴姥有些意外对于这消息。   琴老的孙女琴娟早年在C国留学时就结识了一位当地华裔,两人结婚之后也留在C国定居,基本不回国了。   二十多年来,琴娟只回来过三次,每次都很不习惯住在老宅,觉得老宅没空调,卧室又比较阴暗,床还是木床,宁愿去住酒店。   她这次怎么会想到让自己女儿回国时住到老宅?   想来她的后代,生活习惯,言行举止都更加西化,与传统守旧的琴家更是老宅格格不入了。   “说是起码两个月。因为齐小姐第一次回国,对国内了解不多,让我们多为照顾。”何月蓉道。   这么久,难怪了。   不过毕竟人家才是琴家人,想回来住就回来住,也没权利发言。   “知道了。让爱贞明天收拾一间西厢的房间给这位齐小姐住。有说什么时候到吗?”琴雪唱问。   “说是明天中午一点的飞机到,让我们去接机。”何月蓉回。   “知道了。明天我去吧。”琴雪唱点了点头。   琴宅里三个女人,何月蓉有点晕车,也不会开车;爱贞倒是考了几次驾照,都没有成功,明天也要忙着收拾房间;也就只有她去了。   隔天,琴雪唱在十一点就开车出发了。这里离机场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算上中间可能的堵车时间,也差不多了。   幸好堵车没有堵太久,一点前,她赶到了机场。   她没去过机场,所以出门前和爱贞研究了一下路线。   虽然是第一次走,但市区的路她还算了解,上了高速后就只有一条路通向机场,不难找。   倒是花了些时间在找出口上。   幸好问了机场工作人员后也找到了。   一点钟后,琴雪唱按爱贞说的,在其他接机人的队伍里举起了自己带来的一张宣纸。上书“齐嘉雁”三个字。   爱贞说这样才容易接到人,因为没有人见过这位齐嘉雁小姐。   这班飞机的旅客逐渐走了出来。   琴雪唱高举着宣纸,等人出现。   旁人对琴雪唱多少有些好奇,旧式的衣裤,略显严肃的发髻,却有一张年轻又美艳的面孔,再加上举着一张颇具风骨的手写毛笔字,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穿越。有些人还怀疑这是不是再拍电视节目或者电影呀。   而纸上写的人——齐嘉雁自然是不知道接自己的人是如此备受瞩目,她正在和同机的一位七旬老太太聊得正欢呢。   齐嘉雁和这位老太太同是头等舱乘客,因为老太太不太满意自己的座位,齐嘉雁便主动提出和老太太换了位子。   这让老太太一下子对这位妙龄女郎有了好感,两人便攀谈起来在飞机上。   几个小时下来,两人便熟识了不少。   “奶奶,你孙子有来接你吗?”齐嘉雁出来后在接机人群里扫了一眼。   只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被白纸黑字写在一张宣纸上,被一个白衣黑裤的女孩举着。   但她的重点都放在了这位老太太身上。   两人在机上聊得高兴,老太太直接让她喊“奶奶”了。   老太太说了自己孙子会来接她的,不过目前好像还没有看到人。   “秀娥,有看到少爷吗?”老太太在人群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孙子,怕是在路上耽搁了。   “回太太,没看到少爷。”老太太身边一直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贴身伺候,叫秀娥。   “可能是塞车吧。奶奶,我们再等等吧。”齐嘉雁甜笑道。   “嗯。嘉雁,接你的人是不是到了?那边那个小姑娘写的是你的名字吧?”老太太也一眼看见了人群里非常显眼的琴雪唱。   “没事,我先陪陪奶奶。”齐嘉雁乖巧地道。   “好孩子。我打给我孙子问问看。”老太太接过秀娥及时奉上的手机。   “乖孙子,你在哪啊?我到了。”老太太打着电话道。   “奶奶,我这不是到了吗?路上有点堵。”一个清淡的声音在接机人群里响起。   不少人都闻声看去,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声音的主人一身玉色中式衬衫,玄色长裤,长得面如冠玉,气质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一看就让人神清气爽。   他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夏日里畅饮了一杯冰镇过的矿泉水,冷冷清清,让人每个细胞每个毛孔都通透舒服无比。   这人和举着宣纸的那女孩倒是天生一对得很!   不少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琴雪唱和这人身上来回打量,绝配好吗!   这人不用说,正是老太太的孙子庄既白。   他正打着电话,在出口寻找自己的祖母谭淑芸。   当然,庄既白也很快注意到了接机人群里鹤立鸡群的琴雪唱。   琴雪唱也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在回头看他。   庄既白在这里遇到琴雪唱很是意外,想上前打招呼,但是也在此时看到了谭淑芸,只好向琴雪唱点了下头,便向祖母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出现啦! ☆、第十五章 吃接风宴   琴雪唱也一样轻不可觉地点了下头后便转头继续等人,期间,她手中的纸倒是一直举着的。   “嘉雁,我孙子到了,来,给你介绍下。”谭淑芸笑容满脸,看了看人群中自己拿极为出色的孙子。   这孙子,是她的命根,也是她的骄傲。   这些年她都在为过于清心寡欲的庄既白的婚事操心,一有什么中意的人选,自然想要给自己孙子介绍介绍。   她觉得在机上偶遇的这位齐小姐就很不错,长得漂亮,人又善良温和,且一看言行举止就知道出身良好,知书达理。   她细一打听才知道,齐小姐的父亲是C国的华裔富商,母亲是城中大家琴家的千金。   齐嘉雁还是毕业于H商学院的硕士,这次回国主要是为任职的跨国公司开拓国内市场。   出身优渥家庭,自己又独立自主,为人又谦和乖巧,实在让她满意。   “原来奶奶你的孙子是庄先生啊!真是太巧了。”齐嘉雁看见人群里的庄既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果然,这老太太正是庄既白的奶奶,不枉她在飞机上对老太太的一番费心讨好。   老太太虽然一看就对她挺喜欢的,但是为人行事都较谨慎,聊天里也不怎么替自己的身份,只是夸了几句自己的孙子非常孝顺。   当时她心里还打过鼓,会不会认错人了?   虽然她详细查过庄既白的资料,包括他的家人。   总算,她没有认错人。   好久不见!庄既白先生。   “怎么嘉雁你认识既白?”谭淑芸有些意外。   她故意不提庄既白的名字的,虽然她孙子不是什么明星,但庄家在国内外也算叫得上号的书香世家,庄既白更是很受关注的年轻收藏家,同时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所以她不想一开始就让齐嘉雁知道自己和孙子的来历,也算对她一点小小的考验吧。   不过原来齐嘉雁认识既白?   “庄先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齐嘉雁语带感激地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和庄既白汇合了。   庄既白接过秀娥推着的行李车。   “既白,这位齐小姐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和齐小姐原来认识?”谭淑芸问向庄既白。   庄既白看了看齐嘉雁,想起来了。   “我和齐小姐在D市有过一面之缘。好久不见,齐小姐。”庄既白淡然而有礼地道。   幸好庄既白还记得她,齐嘉雁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然可能就给谭淑芸留下信口开河的印象了。   看得出谭淑芸表面看来虽然很亲切慈祥,但实际上还是挺谨慎多疑的。   她刚刚一见到庄既白,有些兴奋,便脱口而出了,应该再小心一点的。   “那真是有缘了,相隔千里,你们又相遇了。多亏了齐小姐在飞机上主动和我换位子,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在飞机上少不得一番折腾。既白,你可要好好替我谢谢齐小姐。”谭淑芸听闻两人确实认识,便不再疑心,目前为止,她对齐嘉雁都是还挺满意的。   “知道了。”庄既白应道。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了。别让接我的人等太久了,奶奶,我先走一步了。”齐嘉雁知道不可在庄既白面前表现得太过积极,见好即收。   “齐小姐,可否留个电话?”庄既白接收到谭淑芸的眼神示意后,只好上前叫住了齐嘉雁。   “啊,对了。庄先生救了我一命,我还没能好好答谢你呢,应该是我要你的电话好好谢你才是。失礼了。”齐嘉雁停下,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庄既白。   庄既白也只好把自己的名片给了齐嘉雁。   两人交换了名片,便分道扬镳了。   齐嘉雁走向了一直举着宣纸的琴雪唱。   “你好。你是我母亲安排接我的人吧?”齐嘉雁看了看琴雪唱,不知为何,打心底里有些不大喜欢这个女孩,大概同性相斥吧。   琴雪唱点了点头。   “有劳了。”齐嘉雁面上还是保持了礼貌道。   齐嘉雁推着行李车,随琴雪唱出了机场,来到停车场。   她看到琴雪唱把她带到了一辆半旧的皮卡前停下,有些不敢相信。   不会用这么破的车来接她吧?   也太寒酸了。   可是她看琴雪唱已经把她的行李箱一件件往车上放,她不得不信。   这女孩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听说她母亲和她说已经安排好琴家那边了,她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   她倒也没奢望是什么百万名车来接她,但琴家不是在本地是大户人家吗?   这车也实在太超过她的接受范围了。   车都这么破,那住的地方可想而知了。   算了,先去琴宅看看吧,实在不行她再住酒店。   真是的,偏偏她的助理莉莎生病请假,不然都交给她安排就没这些麻烦了。   齐嘉雁心里万分嫌弃地上了车,幸好车子虽然旧,但是里外都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琴雪唱安静地开着车。   “你叫什么名字?”齐嘉雁见琴雪唱过分沉默,只好先主动说话了。   她对母亲在国内的老家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座老宅。   自从母亲琴娟的奶奶琴芳去世后,琴娟身在国外,无暇管理老宅,就把大部分佣人都遣散了。   只留下了几人,开了一家私房菜馆,收入所得多用于维护老宅,和支付那几个佣人的薪水。   这女孩大概就是其中一个佣人吧。   “琴雪唱。”琴雪唱简洁回道。   “有英文名吗?中文名字我不太记得住。”齐嘉雁虽然能说比较流利的汉语,因为家里长辈私下还是说汉语的多,但是她的中文程度就一般了,属于能说不会写类型。   为了这次回国之行,她才特地去学了下中文,不过中文名什么的,她肯定不太记得住,也分不清。   比如琴雪唱说的这三个字,她知道“琴”是母亲的姓。   “没有。”琴雪唱答道。   “那我帮你取一个吧。就叫苏珊好了,你可以叫我戴安娜。”齐嘉雁虽然不太喜欢这女孩,但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高高在上。   她估计这女孩心里会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吧。   “我不喜欢洋名。”琴雪唱表示拒绝。   这令齐嘉雁有些意外,愣了一下。   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这么冷漠吧?   算了,懒得和一个女佣计较。   “你不喜欢就算了。你叫我齐小姐或戴安娜都行。”齐嘉雁觉得自己有点没面子,把态度也放高傲了些。   琴雪唱继续保持沉默开着车。   她其实也不是冷漠寡言,就是和陌生人确实有些难很快地就融洽地相处起来。   琴雪唱把齐嘉雁接回琴宅后,如她之前所料,齐嘉雁和母亲一样都不太适应略有些阴暗的卧房环境。   琴宅的格局基本都保留着,没有大动,甚至没有装空调。   不合年轻人口味是自然的,何况还是齐嘉雁这种已经西化的半洋妞。   不过齐嘉雁对琴宅里的庭院花园还挺感兴趣,打算住一晚看看。   齐嘉雁初来乍到,琴雪唱和何月蓉她们商量过,齐嘉雁也是半个琴家人,琴娟也交代过要好好照顾齐嘉雁,接风洗尘还是免不了的。   琴雪唱开始张罗起晚饭。   至于午饭,齐嘉雁说她在飞机上吃过了,只想洗个澡休息下。   爱贞自然得过去帮忙,放洗澡水什么的。   虽然琴宅老旧,但浴室还是装修得比较现代化的,浅蓝墙砖,白地砖,圆形浴缸,花洒都有,施设齐全。   齐嘉雁看到浴室,还挺意外的,也还挺满意。   “齐小姐,这些是新准备的洗浴用品。这是我们自己用的。”爱贞指着浴柜的瓶瓶罐罐道。   她们三人虽然共用一个浴室,但对洗浴用品的选择却各种不同。   琴雪唱不太喜欢用市面上那些新出的洗发水沐浴露,用的都是超过二十年以上的国产老牌子,从来不换。   爱贞则喜欢各种新产品,什么都会买来试用,不好用的就给何月蓉用。   而何月蓉就从来不用买,爱贞不要的她就接收,反正她也不讲究这些,不喜欢浪费。   不过爱贞也不知道这齐小姐爱用什么牌子,就只是在超市买了两瓶价格比较贵的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带了。”齐嘉雁拿出自己一套种类齐全的梳洗用品。   爱贞一看,好家伙,林林总总摆到柜面上,有十几瓶呢。洗发的,护发的,洗脸的,摸身的等等等。   爱贞暗自羡慕,果然是千金小姐,可够讲究的。   齐嘉雁在爱贞出去后,开始梳洗。   弄完后,出了浴室,准备回房的路上,听到一间房里传来“嘀嘀嘀”剁东西的声音,好奇走了过去。   一看,原来是琴雪唱在厨房里剁着肉。   齐嘉雁打量了一下厨房,虽然是老房子,但是厨房布局合理,所有厨具电器摆放整齐,里里外外收拾得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看了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原来这女孩是这里的厨师。   齐嘉雁看着认真剁着肉的琴雪唱,走进了厨房。   “有橙汁吗?”齐嘉雁走向多开门冰箱。   “齐小姐,请留步。要什么我给你拿。”琴雪唱没想到她会突然走进来,赶紧阻止齐嘉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可能网络有问题,先提前放入存稿箱了。 ☆、第十六章 吃是最重要的事   “没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你忙你的,不用这么客气。”齐嘉雁以为琴雪唱是怕怠慢了她,所以客气地道。   “请你出去。我不太喜欢其他人进出我的厨房。请不要再进来。”琴雪唱没有生气,话语也平静如常。虽然她真的不喜欢别人进她的厨房。   但这话在齐嘉雁听来就不是那回事了,她感觉受到了冒犯。   这里可是她妈妈继承的祖宅,她怎么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吧!现在她却被一个厨师“请”出厨房,还不准她再进。   有没有搞错!   “我尊重为我们做食物的每一位厨师,但这里我是家,禁地轮不到你来划分吧?”齐嘉雁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就算在齐家,齐家的私人厨师也没有过不让她进厨房的事发生,人家还是五星级酒店高薪聘请的大厨呢。   这位开一间私房菜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厨娘算什么?凭什么?   “齐小姐可以把我赶出你家,但我在琴家一天,这厨房,不允许第二个人进来。”琴雪唱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对琴家所有人都这么说的,包括这位齐小姐的母亲琴娟。   琴娟当时和齐嘉雁的反应差不多,不过辈分上,琴雪唱比她还高一辈,虽然琴娟心里并不认可琴雪唱是琴家人。   但琴娟也知道自己祖母对这个养女不同寻常,所以也不敢把琴雪唱当佣人来使唤,面上还是保留几分客气。   “这是要挟我吗?还挺傲的嘛。我想起来了,我妈说的没错,琴宅果然有个怪厨师。算了,我也没兴趣和你吵,让人送一杯橙汁到我房间,要鲜榨的。”齐嘉雁看琴雪唱说得那么认真严重,才想起来临走前,她妈和她说过,琴宅里有个怪厨师,脾气挺倔的,让她没事别找这个厨师麻烦。   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她妈都特地提醒过她 ,那说明她妈对这人也有几分忌惮的。   她又不由好奇起来,这个看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她向她妈打听一下。齐嘉雁走出了厨房回了自己房间。   琴雪唱在她走后,拿出拖把,把齐嘉雁走过的地方拖了几遍,直到看不出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为止。   她总感觉,她和齐小姐,很难在这两个月里相处愉快了,哪怕只是相安无事。   晚上,爱贞叫齐嘉雁去吃晚饭。   齐嘉雁休息了两个小时,精神不错,已经在处理工作上的事。   她停下工作,跟爱贞来到了餐厅。   果然不出所料,一桌子的中餐。   齐嘉雁到底吃惯了西餐,中餐虽然家里厨师也不时会做,但她感觉都一般,不太喜欢。   不过这桌上的五菜一汤,每样看着都让人挺有食欲,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合她口味。   齐嘉雁坐下的同时,爱贞也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何月蓉和琴雪唱也出现了,都坐下准备吃饭。   爱贞给每人都盛了一碗清炖排骨汤。   齐嘉雁心里已然把三人都视为琴宅的佣人,却见三人如此自然地和她共坐一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端了碗喝着汤。   不过这汤真的不错,清淡又好喝。   难怪这厨师会这么傲,到底有点料。   吃过所有菜后,齐嘉雁不得不服气,琴雪唱为什么底气那么足。   她的厨艺确实好,一点不比她家的大厨差,甚至好得多,起码在中餐这方面,琴雪唱完全颠覆了她对中餐的看法。   齐嘉雁不知不觉就着菜,吃了两碗米饭,还觉得不够,要不是她怕发胖,可能会添第三碗饭。   当然,她还是不喜欢琴雪唱。   隔天早餐时间,齐嘉雁还以为她还能再吃到琴雪唱精心准备的早餐。   谁知她吃到的这白粥油条馒头,味道都实在一般,水准简直和昨晚没法比。   齐嘉雁问了之后才知道,琴雪唱大部分时间都主要负责幽篁馆的饭菜。   私下三人的饭菜则是大家轮流做的,也没有给客人做的那样讲究,毕竟太费心费力费钱了。   当然,如果轮到琴雪唱做饭,就算只是简单的炒青菜煮白粥,她也能做出令人欲生欲死的销魂美味。   而今天的白粥是爱贞在另一个小厨房里煮的,油条馒头是爱贞外面买的。   味道自然不能比。   齐嘉雁勉强吃了早餐就出门了,她这次可不敢再让琴雪唱开那辆旧皮卡送她了,叫来了出租车办自己的事去了。   又是一个周六,不到六点,庄既白便出现在了琴宅,带着两个礼盒。   爱贞知道庄既白今天会来,所以老早就在注意大门的动静了,听到车声,便过来开了门。   一开门,就看见从黑色轿车后座下来的庄既白。   爱贞先是看到了长腿从车里伸出来,然后才看到了整个人。她被庄既白几乎惊艳到晕过去,这也太帅了!   只见下了车的庄既白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正装,梳着干净利落的发型,整个人华贵而高雅。   这是爱贞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西装穿得这么俊美不凡,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欧洲王室贵族什么的,重点是,这是真人啊,近在咫尺!   爱贞勉强收住了自己的口水。   “庄先生好早,我们琴姥还在洗澡呢。”爱贞道。   这一天,琴雪唱都在外面买食材,下午刚回来。   “正好洗完可以换上我带来的衣服,尺寸应该合适。”庄既白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礼盒。   “请先到客厅等一下吧。”爱贞笑道。   爱贞把人招待到了客厅后,给庄既白泡了一壶蒙顶甘露,把礼盒拿到了琴雪唱的房间里。   这时琴雪唱也刚好洗完澡,正在吹干头发。   “琴姥,我看看里面是什么。”爱贞有些迫不及待地盯着两个礼盒道。   琴雪唱点了点头。   爱贞满心期待地打开礼盒,看到的是一件石榴红的抹胸式燕尾真丝连衣裙。   爱贞把衣服拿出来一看,连连赞叹裙子好美好仙,艳丽的颜色,简洁的款式,简直再适合琴雪唱不过。   “这裙子完全就是为琴姥你度身设计的。我好羡慕嫉妒恨!”爱贞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琴雪唱看到这石榴红的裙子,也不由得愣了愣神,想起之前那个含着石榴花的“吻”,心里开始发酵出甜甜酸酸的味道。   爱贞之前纠正过她,那不是“吃”,是“吻”,“吻”字浪漫多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更喜欢“吃”这个字,在她的认知里,“吃”是最重要的。   吹干头发,如爱贞期待的,琴雪唱穿上裙子。   裙子的每一处都格外地合身,舒服。仿佛庄既白有一双能透视能量尺寸的眼,完全掌握了琴雪唱身上的每个尺寸。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爱贞看着琴雪唱换上裙子后的样子,已经连羡慕嫉妒恨都忘了。   爱贞帮琴雪唱把长发盘成大方简洁的晚宴发型,穿上了和裙子配套的红色高跟鞋。   庄既白还设想周到,连同色的手包也准备了。   “来,去惊艳所有男人吧,当然最重要的是庄先生。我有预感,今晚会是充满激情的一晚,注意安全,别搞出人命。”爱贞语带暧/昧地道。   “顺其自然吧。”虽然琴雪唱觉得还不会到这一步。   庄既白在品着茶时看到了换好装的琴雪唱走了进来。   他自然被狠狠惊艳了一番。他有着极丰富的想象力与极具天分的艺术鉴赏力,但无论他之前想象过多少次琴雪唱穿上这裙子的样子,都不及眼见的万分之一。   这样美的女人,当然只能他来收藏和鉴赏了。   “鞋子穿着还合适吗?”庄既白可以比较精确地估算她的身材尺寸,不过鞋子这个就有些难估准。   “合适。就是跟有点高。”琴雪唱老实地道。她已经在努力维持平衡了。   “如有需要,可以把我当墙或者拐杖扶着。”庄既白绅士地抬起手臂道。   “那我不客气了。”琴雪唱见状,伸出手,握住了庄既白的手道。   庄既白愣了一下,然后不禁漾起笑容。   他是想她挽过他的手臂,和那些绅士淑女一样,但是她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凡尘俗世里的那些约定俗成的礼仪,规矩,她大概不想了解也不在意吧。   两人牵着手一同走出了客厅,走到大门时,刚好有一辆黑色轿车开进来。   车上下来的是外出工作回来的齐嘉雁。   她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看来俏丽而专业。   这几天时间里,她已经租了车,聘了司机接她上下班了。   她想不到的是回来便看到庄既白出现在琴宅,更想不到的是庄既白正牵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从琴宅出来。   两人盛装打扮,俊男美女,看来无比般配。   可为什么那女人会是她家的厨师?   这是现代灰姑娘的逆袭故事吗?   齐嘉雁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庄既白不是以对女人冷淡疏离着称吗?为什么他会那么温柔体贴地牵着别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想问下,我现在的排版阅读起来算方便吗?   每次分段都有些犹豫,怕读者看起来不够舒适,调整过几次了,不过看的人太少,连个提意见的也没有,哈哈。   其实本人喜欢一句话一段的分法,但好像这种也不太好。 ☆、第十七章 吃醋   她还没有开始就输了吗?而且输给了一个只会做菜的厨子?   齐嘉雁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略带微笑走向两人。   “庄先生,在这里见到你太意外了。你这是?”齐嘉雁只看庄既白,故意忽略琴雪唱的存在。   “我邀琴小姐出席一个派对。”庄既白礼貌性地回道。   “原来如此,不打扰两位了,我先进去了。”齐嘉雁背着包身姿优雅地进了琴宅。   庄既白开琴雪唱开了车门,两人上了车。   车开动着,两人都坐在后座。今天庄既白特地让家里的司机杨哥来开车,以防自己为了应酬免不了多喝两杯。   “那位齐小姐是琴家什么人?”庄既白知道琴雪唱那天在机场接的是齐嘉雁,但还真不知道齐嘉雁和琴家有什么关系。   “琴宅现在的主人琴娟是齐小姐的母亲,齐小姐因公回国,在琴家暂住。”琴雪唱说。   “对这位齐小姐,多留点心。”庄既白不便说太多,但还是忍不住给琴雪唱一些提醒。   和齐嘉雁这样的人打交道,他怕率直的琴雪唱会吃亏。   “你怎么和齐小姐认识的?救命恩人?”琴雪唱想起在机场听到的对话。   “一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D市参加一个拍卖会。齐小姐也在其中,她高价拍了一颗粉钻,不料之后被人盯上,被歹徒连人带钻劫走。我刚好碰上了这事,就帮了点小忙。”庄既白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不过他心里却莫名因为琴雪唱的一问而变得开心。这是琴雪唱第一次主动问他的事,虽然话题关于别的女人,但说明了琴雪唱也还是会为他吃醋,至少有吃醋这个可能。   他还真挺想看看她吃醋时的样子。   他不介意两人进展速度放慢一点,好汤素来需要老火炖,但煲汤的一些必备调料还是要适当放放的。   “那她也见过你打太极了吧?”琴雪唱心里果然酸酸的。她太喜欢庄既白打太极时的样子了,还真不想被别人看了去。   “看见了。”庄既白看着琴雪唱有些动情的双眼,带着一点不甘和不喜,牙齿还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可爱极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琴雪唱脸上有如此生动的表情,比那天在酒吧的娇艳醉态还可爱迷人。   谢谢那齐小姐了。   “哦。”琴雪唱忍住脱口而出“以后不要给其他女人看”的话,只闷闷应了一声。   她其实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强烈占有欲给吓到了。   大概这就是爱情常被称会令人盲目失去理智的原因吧。   她不排斥这种失智状态,但她自认自己还没有到可以表现这种情绪的时候。   她怕真因为自己单方的狂热吓跑了对方。   庄既白也看出了琴雪唱的隐忍,想吃醋,但又不敢当他的面吃的样子,同样让他觉得有趣。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小心思竟也如此可爱。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更可爱呢?这问题实在值得好好想想。   目的地在车内两人各安小心思的气氛中到达了。   庄既白先下车,在车前牵着琴雪唱的手下了车。一起走进了派对的举办地点——“雅岸艺术展览馆”。   雅岸艺术展览馆和君德拍卖公司一样都是庄既白一手创立,主要租给国内外的艺术家办展,平时也会租给一些搞时尚的服装设计师办秀,每年两季最重要的拍卖会也会在这里举行。   展览馆整体是比较现代风格建筑,但也巧妙融合了一些中式元素。比如展览馆前面广场的喷泉池,如果从高处往下看,便能看出喷泉池是由一个太极图案组成,或多或少都点风水的意思。   庄既白牵着琴雪唱进入派对现场时,自然引来了最大的关注度。除了了庄既白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外,也因为他和琴雪唱的出色外貌和气质。   这是场盛大隆重的派对,邀请了几乎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   琴雪唱很少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出现,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庄既白也察觉到了她的些许不安,他按了按她的手掌,安抚着她。   琴雪唱感觉他的安抚后,逐渐定下心来。   庄既白首先把琴雪唱带向了一个年轻女人。这女人一身度粉色垂褶连衣裙,梳着干净的马尾,身材凹凸有致,长相虽不算多美,但气质清媚可人,是男人最难以抵抗的类型。   “玉小姐,好久不见。”庄既白向这位玉小姐问好道。   琴雪唱似乎能感觉出,庄既白对这女人的态度稍稍有些微妙。   “好久不见,庄先生。这位是?”玉小姐的注意力早已被琴雪唱吸引了去,实在因琴雪唱太美,美得令人心动。   “我今晚的女伴,琴雪唱。琴小姐,这位是玉暖,是我公司特聘的鉴定顾问。”庄既白给两人介绍了下。   “你好。”琴雪唱莫名对这玉暖颇有好感,大概是因为眼缘?   不过她倒是完全不会对这位玉暖小姐有齐嘉雁那种会吃醋的感觉,就算她觉得庄既白和这玉小姐有着非一般的交情。   “不用这么客气。庄先生,帮我们去两杯饮料来可好?”玉暖笑盈盈对庄既白道。   庄既白点了点头,去拿饮料去了。   庄既白刚转身,玉暖便一下子搂过琴雪唱的细幼的腰肢,心里不禁感叹,好细好软的腰,庄先生眼光不错!   “小姑娘几岁了?在哪里读书?”玉暖语带调/戏地对琴雪唱道。   “二十五,不上学。”男人问这些问题,连女人也问,琴雪唱有些哭笑不得。   “甩了庄既白,跟我吧。”玉暖肆无忌惮地道。   琴雪唱看了看玉暖,竟然觉得她是认真的。   有生以来如此受一个女人青睐,还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暖,怎么看见哥哥也不过来打招呼?”一对外表出色的男女这时走了过来,男人对玉暖道。   男人生了一张妖艳的脸,满是阴邪之气,女的冷漠淡然,看来倒是十分般配的一对。   “我正和新认识的朋友聊天呢,没注意。”玉暖从容地应对着男人迫人的气势。   “聊得倒挺开心。”男人看了一眼玉暖在琴雪唱腰间的手,似意义颇深。   琴雪唱感觉玉暖这哥哥和她之间关系很不寻常。   “自然开心。小琴,以后我就叫你小琴可以吗?”玉暖对琴雪唱笑道,媚色无边,连琴雪唱都不禁被电得全身酥麻而有些晕。   “可以。”琴雪唱不由得就听从了玉暖的话。   “饮料来了。”庄既白这时也端了饮料回来了,三人一人一杯。   琴雪唱看是鸡尾酒,顿时挺感兴趣地接过喝着。她这段时间一有空闲就练调酒,已经能调出不少款式的鸡尾酒了,而且她得知近年还兴起了中式调酒后,又开始了学调中式鸡尾酒。   “谢谢。我不给四位做电灯泡了。我找我的女伴去。”玉暖接过酒饮了一口后转身离开了,走向一名身穿男式黑色正装的帅气女孩,两人很快打得火热。   留下的四人,气氛变得有些干冷。   虽然派对邀请了玉暖的继兄战星悬和他的未婚妻,但他和战星悬莫名不对盘,所以也没有和战星悬多客套,点了下头后就牵着琴雪唱的手走开了。   “派对比想象中无聊。”琴雪唱在喝了大半杯酒后道。   她对庄既白情有独钟,但没办法爱屋及乌。   “等下可能会有不那么无聊的事发生。那边那位白裙女人叫李茜茜,为了避她,我可能要利用一下琴小姐。琴小姐可以以此换一次吃我的机会,如何?”庄既白引琴雪唱看了看刚进入派对的李茜茜,和她商量道。   “想吃庄先生的人可真不少。”琴雪唱看了一眼庄既白,嘴角带笑,看得庄既白心里狂跳了一下,好勾人好凌厉的一笑。   如果说之前在车上的琴雪唱只是个吃点醋,娇憨可爱的小女人的话,那现在就是气场全开的冷艳女王,完全不同的面貌。   她到底还有多少面?而每一面他都很想见识一下。   “但能吃到的人并不多。”只你一个。   庄既白表面上依旧维持了淡定。   “庄先生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稀食材。”琴雪唱盯着庄既白,毫不讳言道。   这下再淡定的庄既白也无法淡定了,被她这么直白的眼神给弄得有些脸红了。   为了掩饰,他只好连喝了两口手中的酒。   心里琢磨着怎样才能让琴雪唱也脸红心跳一回,想来应该很有挑战难度。   这时李茜茜也看到了庄既白,走了过来。   她没想到庄既白真的带了一位女伴来,而且单看外貌还长得不错。   不过她没有立刻死心,说不定这女人就只是庄既白找来的挡箭牌而已。   “庄大哥,这位就是你说的‘朋友’?”李茜茜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庄既白道。   “不,不是朋友,是女朋友。”琴雪唱不急不慢地纠正。   李茜茜闻言,脸色大变,一双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但她不甘,看向庄既白。   “真的吗?庄大哥,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我怎么都没听说?”她要庄既白亲口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庄先生配的那文里的男女主角出来打酱油了。    ☆、第十八章 吃宵夜   “嗯。”庄既白不多说,心里却有些窃喜,这也算间接确认了两人的关系了吧。   “我明白了。”李茜茜忍住将要涌出的眼泪转身离开。   “我会不会下手太狠?”琴雪唱突然有些心软,看着伤心离开的李茜茜。   若是有一天,庄既白也用这一招来对她,那得多难受。   “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我对那姑娘本就没意思,碍于和她父亲的交情才没有太直接拒绝。其实还是早点断了她的念头为好,这事我处理得有些优柔了。”庄既白道。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交易没有办法继续了,但我又舍不得,你一定要下手狠一点。不要有手尾。”琴雪唱道,话里带着些悲观。   庄既白闻言,心神一凛,原来她是带着这么消极的心态在和他往来的吗?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又或者她以为他是很容易就能吃到的人?轻易放弃也没关系?怎么可能!   “一定。琴小姐尽可以放心。”庄既白面上保持了克制,但心里已经有些生气。   他不敢说他会和她走到哪一步,但在她撩拨他还撩拨成功那一刻起,他和她就不是以吃易吃那么简单了。   其实琴雪唱没想那么多,不过聚散终有时,酒醉也会有醒来的一天,这种心理准备还是要有的。也大概真是太过珍惜这味食材反而越是患得患失吧。   无论公司多努力策划了这个活动,不过对琴雪唱来说,这仍是一场无聊的派对。她整晚都在一旁饮酒,偶尔和庄既白说个一两句话而已。   庄既白是主人,所以一直都忙着和宾客打招呼。   琴雪唱不认识这些人,也不感兴趣,庄既白也不勉强她逐一将她介绍给这些对她来说无甚意义的陌生人。   而琴雪唱也乐得一旁安静欣赏着从容周旋于众人间的庄既白。   “如果你是庄大哥的女朋友,他为什么不向其他人介绍你?而把你冷落在这里?果然,你就是庄大哥找来避我的人而已。”李茜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像已经复活满血一样,全然没了刚刚的失魂落魄。   这姑娘倒是比想象中还顽强。   “你别对庄大哥有非分之想了,他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李茜茜见琴雪唱不吭声,继续道。   她想过了,如果庄既白不喜欢她,那他也不能喜欢别的女人。至少她要把眼前这个女人从庄既白那里赶走,出口气。   “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李茜茜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李茜茜有些沉不住气威胁道。   琴雪唱对这些威胁还是没有反应,倒是想起一些往事。   这不是她第一次因为男人被女人威胁了,第一次是在十七岁。   那时她还在读高中,大概因为生性比较孤僻,她成为了某些女生的攻击和杯葛对象。   其中也发生过因为有个男生要追求她而引来其他女生不满而找她麻烦的事。   这是段并不愉快的少年时光,她很少想起。   李茜茜的言语姿态过于熟悉,才让她想了起来。   “你装什么装?以为不出声我就会放过你?等着瞧吧。”李茜茜很气琴雪唱这种沉默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这时琴雪唱感到她背后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步,手中的酒也泼了出去。   李茜茜似早有准备,移动了一下脚步,把酒挡了个结实。   她白色的连衣裙立刻湿了大片。   “你——你——”李茜茜一脸无辜地看着琴雪唱,欲言又止。   附近的宾客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琴雪唱的空酒杯,李茜茜的湿衣裙,自然就一致认为是琴雪唱泼了李茜茜一身。   历史似又重演,琴雪唱再次经历了这种被人冤枉的事。虽然这手段依旧幼稚,但也依旧有效。   “茜茜,发生什么事了?”李海鹏正和新女友在聊天,看到自己女儿这里出了事,赶紧和女友走了过来。   李海鹏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李茜茜身上。   他同样看到琴雪唱手里的空酒杯,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凭什么欺负我女儿?”李海鹏责问琴雪唱道。   琴雪唱不做声,看了看了李海鹏怀里的李茜茜,心生羡慕。   如果当年她被学校女同学冤枉她偷钱时,她被于馥眉的外甥女的女儿嫁祸她打碎了名贵的花瓶时,也有一个人不问缘由一心维护她的人,该有多好。   “李先生,在弄清事情之前,还是先别急着责怪人为好。”庄既白这时也发现出了事,赶了过来。   “茜茜,你说怎么回事?”李海鹏问向自己女儿。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不关这位小姐的事。”李茜茜这时反倒又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了。   可是在李海鹏听来,却更加认定了是琴雪唱欺负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这么多人看着,这里又是庄既白的地方,他也不好发飙,瞪了一眼琴雪唱,带着女儿离开了。   众人见主角之一走了,也逐渐散开了。   “抱歉,给你惹麻烦了。我自罚任你吃三次好了。”庄既白开玩笑般安慰着琴雪唱道,怕她难堪。   他看琴雪唱虽然面上平静,但知道她肯定受了委屈了。他虽然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经过,不过他相信琴雪唱肯定不会故意拿酒泼人,至少她不会平白浪费了一杯酒。   琴雪唱看着他,被他的玩笑话打动,他信她。   庄既白看到她的眼角竟然有些湿了,心里不禁慌了,后悔带她出席了这个派对,后悔利用她摆脱李茜茜。   除了心慌还有心疼,这是他头一次为一个人感到心疼。   庄既白伸出手想搂过琴雪唱,安慰她,但她却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到了他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庄既白看着手中的空酒杯,愣了愣,然后不由得苦笑了下,她的举动似乎永远出乎他的意料。   他把酒杯放到桌上追了出去。   琴雪唱出了展览馆,在广场的喷泉池边上坐着,双腿蜷缩在一起,旁边是脱掉的高跟鞋。   庄既白在不远处停下,看着她。   她没有哭,只是双手抱着双腿在发呆。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女人,比如现在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男女情爱果然是件麻烦又累人的事,但他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抽身而去了。   琴雪唱知道自己这样让庄既白为难了,她已经在努力调控情绪。   她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不好意思,我有些矫情了。”琴雪唱调整好后道。   “我送你回去吧。”庄既白很想她对他敞开心扉,不过也明白这急不来,所以没有追问。   “不用,我没事了。”琴雪唱觉得这派对对庄既白还是挺重要的。   “也差不多结束了,等下就送你回去。”庄既白也对她体贴他回以体贴。   琴雪唱点点头,穿上高跟鞋。   两人重新回到了派对现场,刚才的小风波也被当没发生一样。   派对继续,重头戏是君德公司拿出了一件粉彩牡丹花卉纹盘进行现场拍卖,所得用于慈善项目等等。   结束派对,庄既白也送琴雪唱回了琴宅。   看着琴雪唱走上石阶,准备进门,庄既白追了两步,在矮她一级的石阶上拉住她的手,平视着她。   “琴小姐,我饿了。能不能给我做点吃的?”庄既白眼波微动看着她。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很不想承认,他有些忸怩了。   琴雪唱看着他勾人的眼波加上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她也饿了。   她点了点头,把庄既白领进了琴宅。   “庄先生想吃点什么?”琴雪唱让庄既白坐到了偏厅问道。   “简单点的就行。”庄既白说。   “你先等等。”琴雪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一身衣裙换下,去了厨房。   因为她做菜习惯把当天新鲜食材都尽量用完,所以厨房里一般没有什么新鲜食材剩余。   不过她今天倒是刚从一个制作几十年手工挂面的老太太那里买了几斤的挂面,冰箱里还有鸡蛋,厨房外面的小院子里她也种有一盆小香葱。   做一碗简单的阳春面是够了。   琴雪唱围上围裙,洗了手,开始动手。   磕了一个鸡蛋,用筷子打匀,之后在热油锅上摊了一张蛋皮,再切成细丝备用。   小香葱摘了两条,洗净,切成小段。   锅中水开后放入挂面煮熟捞出,盛入碗内,撒入蛋皮丝,小香葱。   又舀了一直小火熬着的高汤放进锅里,烧开,放入精盐,倒在面上,再点了些香油,完成。   琴雪唱把面端到了偏厅。庄既白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月色,见她进来,转身坐回了桌前。   “好香!”庄既白一见那碗面,本来不觉得饿也被诱饿了。“只给我做了吗?”庄既白看面只有一碗。   “嗯。我不饿。”她想吃的不是面。不过她虽然对吃有着无尽的追求,但本身却不是极为贪吃的人。她认为胡吃海塞是浪费食物的行为。   庄既白开始吃面,第一口就被打动了,即便只是一碗简单不过的清汤挂面。但琴雪唱仍让把其做出了动人的美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上来看到有新评论,有新增收藏,再开心不过。谢谢! ☆、第十九章 吃牢饭   用夸张的手法来说就是吃琴雪唱做的食物,是会被打动灵魂的。因为厨师把所有食物都视如珍宝,把行厨也当成了崇高的事来对待,她是个尊敬食物的厨师。   这大概也是庄既白当初对琴雪唱的一桌饭菜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   琴雪唱坐在庄既白的旁边,看着他安静地吃着面。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吃她做的食物。   庄既白吃面的动作从容而优雅,但又不给人装腔作势之感,吃相实在堪称完美。而庄既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碗面的喜爱的模样,也让她感到开心。   原来比起制作美食或享用美食,单是看人享用并喜欢她制作的美食也同样能让她获得巨大的愉悦感。   琴雪唱想到了“女为悦己者容”的下一句,“士为知己者死”,似乎也同样适用于此刻的他和她。   她相信庄既白是能品出她的用心的人。   两人就这么一吃一看,安静度过了宵夜时光。   吃完,琴雪唱把人送到大门,看着他上了车,关上大门,转身时,看到齐嘉雁正一声不响地看着她,差点吓到她。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齐嘉雁客气地道。   “什么忙?”齐嘉雁虽客气,但琴雪唱仍似察觉到了齐嘉雁对她的些许敌意。   “我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想请你为我这位客人做一桌饭菜。”齐嘉雁道。   “如果只是一次,我可以帮忙,但下不为例。”琴雪唱想了一下,没有拒绝。毕竟她和齐嘉雁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只要齐嘉雁不是为了故意找她麻烦,她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   “就一次,安排什么时间好?明天可以吗?”齐嘉雁露出甜美笑容道。   “明天来不及准备食材,下周六七点吧。”琴雪唱总觉得有些不安,这时也想起了庄既白说的话,要对齐嘉雁多留点心。   但愿是她想太多了。   周六。   琴雪唱忙了半天,在七点前把一桌饭菜做好后,人仍是在凉亭里抽着旱烟。当然,抽的是一般的烟。裴氏烟她可舍不得经常抽。   “琴姥,齐小姐让你去厢房一趟,见见今晚的客人。”爱贞这时过来传话。   琴雪唱抽完最后一口烟。   “帮我和齐小姐说,我不见客。”琴雪唱道。   “可是,琴姥,我觉得这位客人还是去见一下比较好。我听齐小姐和今晚她请来的老太太聊天提到了庄先生,好像这老太太是庄先生的奶奶。”爱贞因为要一直在附近听候客人传唤,所以经常能听到一些客人的聊天内容。   琴雪唱一听,想起来机场看到的事。看来确实有可能是庄既白的祖母。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要去应酬一下。   琴雪唱来到厢房时,齐嘉雁和谭淑芸正相谈甚欢。   “奶奶,这位就是我们的主厨了。”齐嘉雁见琴雪唱来了,给谭淑芸介绍道。   “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老厨师呢。”谭淑芸一见琴雪唱,有些意外于对方的年轻。   她是第一次在外面吃到这么合她心意的饭菜,清淡而不寡味。但她没想到会出自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之手。   “是啊,我一开始也很惊讶琴主厨的年轻。对了,庄先生是不是正和我们琴主厨在交往啊?前几天我还看到两人一起去了派对了。奶奶你说巧不巧?”齐嘉雁做不经意间把琴雪唱和庄既白的事说了出来。   “既白和谁在交往?我怎么不知道?”谭淑芸听了有些讶异,看向琴雪唱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难道是我误会了?”齐嘉雁有些抱歉地看向琴雪唱。   谭淑芸也看着琴雪唱,要一个答案。   “琴小姐在和我孙子庄既白交往?”覃淑芸问道。   琴雪唱没想到齐嘉雁会来这一出,还真没心理准备。   要说是,她和庄既白好像又没到那份上,要说不是,两人的关系目前又有点说不清。   对她来说,“见家长”这个词也挺陌生的。   “我很喜欢庄先生。”琴雪唱慌乱过后决定坦然面对。   谭淑芸闻言,眼一转,心里有了数。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们做了这么一桌可口的饭菜。”谭淑芸说,言下之意即是让琴雪唱可以离开的意思。   “两位慢用。”琴雪唱点头离开了厢房。   这位家长看来对她不甚满意。门当户对什么的,她确实也没有这方面的优势。   “嘉雁,你实话和我说。这位厨师是什么来头?”谭淑芸对齐嘉雁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个孤儿,十三岁的时候被我曾祖母领进门的,名义上是我曾祖母认养的女儿。不过实际上算是琴家的厨师吧。”齐嘉雁把她从琴娟那里打听到的和琴雪唱相关的事说了。   琴娟当年继承琴家祖业时,也才知道自己这个关系疏离的奶奶还认养了一个比她小几十岁的女儿。   为此,她好好调查过琴雪唱的身份,只知道琴雪唱是个孤儿,曾被厨师世家于家的当家于馥眉收养,后来于馥眉去世,琴芳就收养了琴雪唱。   因为琴雪唱有极高的厨艺天分,所以十五岁就开始担任琴芳的厨师了,直到琴芳去世。   不过遗嘱上,琴芳没有留给琴雪唱过多的财产,只有一点钱财,其余都留给了她这个血缘关系上唯一的孙女。   也因此,琴娟把琴雪唱当做琴家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厨师来看待而已,算不得真正的琴家人。   “有上过学吗?”谭淑芸看琴雪唱这一身素寡的白衣黑裤打扮,也不像现代的女孩子,长得是不错,但没一点喜气,总让她想到了旧时的自梳女,给人感觉不太吉利。   “听说上过几年学,高中时好像因为偷同学东西和打架,被关过几天派出所,后来还被学校开除了,没再上学。”齐嘉雁把自己打听来的所有关于琴雪唱的黑料都说了。     谭淑芸虽然看着不是跟红顶白的势利眼,但对门当户对显然还是很在意的,琴雪唱绝对不是她的理想孙儿媳。   现在戏台已经搭好了,她就等着看戏了。   琴雪唱无论身份地位学历和庄既白都是天差地别,凭什么和庄既白手牵手一起去派对?凭什么可以得到庄既白的青睐?   如果站在庄既白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也绝对不能是琴雪唱这样各方面都不如她的人。   谭淑芸越听越皱眉,她宝贝孙子怎么挑来挑去,挑了这样的女孩?学历差也就罢了,人品还有问题。   她说什么都不能同意庄既白继续和这女孩交往。   当晚,谭淑芸回到家,就把庄既白叫来,把话挑明了说。   “既白,你是不是在和一个叫琴雪唱的女孩在交往?”谭淑芸开门见山地问道。   谭淑芸问得虽然直接,庄既白倒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带琴雪唱出席派对时就知道这事迟早会传到他奶奶耳里。   “是。”庄既白坦诚地道。   “本来你终于肯交女朋友,奶奶我开心都来不及,可是我听说这个琴小姐高中都没毕业,这也太离谱了。我们庄家好歹是书香世家,你交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女朋友,这像话吗?”谭淑芸不满地道。   庄家世代是书香世家,祖上还出过几个状元举人,近代的子孙,最差也是大学毕业。   她自己本身也是名校毕业,突然让她得知自己孙子的女朋友高中都没毕业,她实在很难受。   其他还没说呢,单是这一点就很难过她这一关了。   “奶奶是想我和学历结婚生子?”庄既白玩笑道。   他没专门打听过琴雪唱的过去。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根本就无意和女人谈情说爱,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现在琴雪唱出现了,这个唯一令他对谈情说爱感兴趣的女人。   既然他认定这个人,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就更无所谓了。   当然,他不会直接和奶奶对着来,关键是要让她明白一点,要他结婚生子,对象只能是和这女人了,否则免谈。   “除了学历,她人品还有问题。我听说她高中没读下去是因为偷东西和打架,在派出所关了几天,被学校开除了。这样的女孩,怎么配得上你?”谭淑芸有些激动地道。   “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做过点出格的事。十几岁的时候,我也想逃课打架,过一过当坏学生的瘾。”庄既白轻描淡写地道。   没想到琴雪唱还有过这么精彩的过去,她到底还有哪些面貌他没看过的呢?实在太好奇。当然,如果这些过去对她本人来说是不愉快的记忆,他也不会深究。   “唉!奶奶永远说不过你。但是既白,你老实和奶奶说,你和这女孩到了什么地步了?”谭淑芸一听,不好再提这些。   这个孙子小时候体弱多病的事,是她心里永远最心疼的一点,三天两头住院,请病假是常事。   别说逃课打架了,只要他能高高兴兴上学去,平平安安回家来,全家上下就谢天谢地了。   这些童年少年的经历,多少是造成庄既白今日性格淡然宽和的原因。   这些不提也罢。   但谭淑芸也不想就这样认可了这女孩,不过话又不敢说太满。   庄既白的心思比他爷爷,他爸爸都难以拿捏,可别弄巧成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汤开始要加料了,慢慢炖。 ☆、第二十章 吃你的决心   “势在必得。”庄既白只有四个字。   谭淑芸闻言,心里不禁抖了抖。   她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基本不会改变,连她这个奶奶也没办法。   看来只能从那女孩那里下手了。   隔天,谭淑芸就约了齐嘉雁出来见面,商量一些事。   几乎同一时间,庄既白也和琴雪唱约了个时间在琴宅见面。   庄既白习惯性早到了十五分钟,在上午十点十五分,人已经出现在琴宅偏厅。   琴雪唱今天穿了一身青花瓷印花吊带连衣裙,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整个人看来淡雅而清新。   因为庄既白来,她昨晚就特地做了一道小点心薄荷绿豆糕,放在冰箱里冷藏。   现在正好端上来食用,再配上新泡的蒙顶甘露一起奉上。   不是特别喜爱甜食的庄既白见了这一碟小巧精致,色泽鲜绿的糕点,也不禁动了食欲。   主要是他对琴雪唱的厨艺很有信心。   他拿起竹签插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果然没让人失望,甜而不腻,绵而不散,松软的口感几乎入口即化。绿豆的清香,薄荷的清凉,二者结合得恰到好处,让人一口便爱不释口。   吃了糕点,再饮一口蒙顶甘露,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候了。   “这茶是你泡的吧?”庄既白对饮茶颇有研究,会品也会泡,所以他也能分辨出各人泡同样的茶之间的不同。   琴雪唱点点头,之前多是爱贞泡的,爱贞厨艺一般,但在她教导下,泡茶功夫倒是非常不错。   虽然两人之间的手法大同小异,可出来的味道还是稍有不同的。也只有庄既白这样心思细腻的人能分辨出来了。   “要是现在能和人来一局围棋,人生就圆满了。”庄既白是棋痴,这是他唯一不会也不想有所克制的爱好。   “如果你不嫌我棋艺差,倒是可以陪庄先生玩玩。当然,庄先生可别对我有太高期待就好。”琴雪唱淡淡地笑了,看到他很是感叹的样子。   “下棋不必执着于高低胜负,有棋具吗?”庄既白闻言眼前一亮兴奋起来,没想到琴雪唱竟然也会围棋,实在令人惊喜。   “这里没有。”琴雪唱摇了摇头。   其实她已经很久不碰棋子了,自从于馥眉去世。   于馥眉除了是她的养母,也是她的良师,是于老教她读书认字,也是她让她学各种才艺,琴棋书画也在其中,甚至教她练八卦掌。   于老倒不是为了把她培养成所谓的大家闺秀,而是为了让她成为一名好厨师。   于老曾对她说,想做一名好厨师,先要懂得做人,懂得品味欣赏世间百味,多学多看没有坏处。   所以围棋她还真懂一点,不过于老去世后就没有下过棋了。   “我车里有,我去拿,等一下。”庄既白起身出了偏厅。   他习惯在车上放一副棋具,无论去到哪里都可以随时和人下棋。   不一会儿,庄既白就拿了一副棋具回来。   两人移开茶点,开始下起棋来。   而庄既白似乎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已抛诸脑后了。   看得出,琴雪唱的确很久没有下棋了,每下一子,都思考良。但也能看得出,她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庄既白虽然每次都耐心等待,不过并不会手下留情。   第一局,把琴雪唱杀得很惨。   琴雪唱倒也不丧气,因为她在渐渐找回感觉。   庄既白的棋风和于老不是一路的,庄既白淡定睿智,运筹帷幄,于老偏向细腻平稳,擅于防守。   而她又只和于老下过棋,没试过和别人下棋,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水平,只是凭感觉来下。   “再来一局。”琴雪唱道。   “这次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庄既白自然乐得有人和他继续下棋,就算对手弱了一点,他也不会有轻视之心。   只有不断失败才能不断精进,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一次,琴雪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点,但这一局花的时间却更久一些。   当然,结果还是琴雪唱输了。   此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今天轮到爱贞做饭,她已经把午饭端上桌了。   两人把棋具移到一旁,准备先吃饭。   庄既白自然也留下来吃了午饭。   爱贞厨艺和琴雪唱不能比,但好在味道家常。   吃完饭,庄既白也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琴小姐,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奶奶不太满意我和你来往,可能会给你找些麻烦,你多担待,要是她太过分,请和我说。”庄既白道。   他不会正面忤逆他的祖母,但也不会一味听从,他可以斗智斗勇,就当做是加入了一味十分滋补的食材进这锅汤里吧。   “因为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琴雪唱笑道。   说她心里没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在身份上,她和他的确不相衬。   有些无奈,她居然比较站在他祖母那边。   不是说只有相衬的人才能在一起,但她也没盲目倒认为只要相爱就一定能在一起。   爱情,单靠缘分是不够的。   她头一次有了退意,不适合的锅,不适合的火力,是炖不出一锅好汤的。   尽管她非常非常舍不得眼前这味美味食材。   “老一辈人的观念太过根深蒂固,一时间很难改变。”庄既白实话实说。   “老一辈人自有她们的道理。要是说到谈婚论嫁,我和庄先生不适合,这是事实。”琴雪唱坦诚道。   庄既白听得有些皱眉,都还没怎么样呢?就要退缩了吗?   “不过,目前为止,庄先生都是我最不舍的美味。只要你还愿意吃我做的菜,我就不会因为别的因素动摇我继续吃你的决心。”琴雪唱抬头看着庄既白,双眸目光清澄而坚定。   “一言而定,反悔的人是小狗。”庄既白闻言,露出笑容。   谁说庄既白不会卖萌来着,只是没遇到想卖的人罢了。   琴雪唱被他的笑容又一次晃了心神,她完全没有任何理由轻易放弃这样的人间绝味,她想一直吃下去。   “反悔是小狗。”琴雪唱也回以一笑。   “这是奖赏琴小姐的。免费。”庄既白忍不住亲了一下她那双清亮的眼,动作轻柔,如春风拂过,舒服得让人心都软了。   被吻的眼睛有些痒痒的,但她意外地喜欢。   “那我以后也可以吃庄先生嘴以外的地方吗?”她早想试试了,但是怕吓到她的美味。   “可以是可以,但琴小姐的进食技能还需改进。”庄既白想起她第一次吻他的感觉,也太笨拙了点,不过胜在够用心够专注。   之后几次都是他主导的,琴雪唱虽然很努力配合他,但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我会好好学习的。”琴雪唱虚心受教道。   “学习是不够的,要多实践。”庄既白一本正经地道。   “明白。”琴雪唱也应得认真。   “来,实践一下。”庄既白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喘气的当口。   “实践怎么算?”琴雪唱问。   “免费。”庄既白很是大方地答。   说完,再次继续。   琴雪唱非常认真地学习着。   嗯。   这样吗?   哦!明白了。   原来如此!   这个厉害!!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的发展还是有些超乎她的预想了。   琴雪唱做完菜,照例在凉亭里抽着旱烟。   爱贞来了。   “琴姥,齐小姐让我来请你去见一下客人。”爱贞有些为难地道。   “这客人也是齐小姐请来的?”琴雪唱问。   “好像没关系。今晚的客人和我说要见厨师,我刚想拒绝,那齐小姐就出现了,让我去请你见客。”爱贞道。   “帮我回齐小姐,就说我不见。”琴雪唱抽完烟,准备去清理厨房。   “你身为琴家的厨师,代表的就是琴家的形象,这么高傲怠慢客人,合适吗?就是人家米其林三星的大厨师也没有你这么傲慢的。”齐嘉雁这时出现,带着指责的语气。   “齐小姐你想太多也管太多了。”琴雪唱看了齐嘉雁一眼,似乎想到什么。   齐嘉雁大概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加上她看庄既白的眼神,其实还是挺明显的,还有齐嘉雁和庄既白祖母的亲热劲。   也没那么难猜了,这大约是奉旨为难她吧。   “我妈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我不认为没资格过问。我也只是想菜馆更好。”齐嘉雁很是义正辞严地道。   “唯一的齐小姐想管到什么程度?”琴雪唱想知道她还会怎么玩。   “我也很忙,没空管那么多。但我认为有客人想见主厨,表达一下谢意,你去见一下,这是基本的礼貌。”齐嘉雁道。   “爱贞,帮我收拾一下东西。”琴雪唱闻言,懒得再和她瞎扯下去,转而和爱贞说。   在她的认知里,厨师用心做出最好的食物,就是给食用者最大的礼貌与敬意。   齐嘉雁以此为难她,那还真是为难到她了,那她就不奉陪了好吧。   “哦,收拾什么东西?”爱贞没反应过来。   “我的东西。”琴雪唱往自己房间走。   齐嘉雁有些意外琴雪唱的反应,这是要走人?她可才刚用了第一招,这效果也太好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一章 吃独食   琴雪唱在房间里收拾着衣物,因为没有行李箱,琴雪唱只是用床单包着。   “琴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大晚上的。”爱贞反应过来后有些慌了。   “我有地方去。放心。”琴雪唱边收拾边道。   “琴小姐,我没有要逼你走的意思,你不必这么大反应吧?你是我曾祖母的养女,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琴家,让我妈知道了会怪我的。”齐嘉雁边看两人收拾边道。   她也不是想赶尽杀绝,但要是琴雪唱一直留在琴家,她就是不顺眼。   “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买的,这些是琴老留给我的,还有厨房里的一锅一碗也都是我自己添置的,我会尽快让人来运走,请不要妄动。”琴雪唱道。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你,但是如果我妈问起来,可别怪到我头上。”齐嘉雁道。   “放心,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和你无关。”几年前你妈就想赶人了,现在推迟了几年而已。   “琴姥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爱贞把手中的衣服放下,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爱贞拖着一个大皮箱回来了,身边还有何月蓉,她也背了一个行李包,提着一个旅行袋。   “琴姥,你动作可真慢,我帮你。”爱贞放下自己的皮箱,过来帮琴雪唱收拾。   “你们这是?”琴雪唱有些意外两人会跟她一起走,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其实她当时会留下,多少和月蓉跟爱贞有关。   何月蓉在琴家当了大半辈子管家,除了算账管理杂事,也不会别的,虽然琴老也给她留了一些钱财,自己也算小有积蓄,但还不够安心养老。   爱贞学历一般,也不会什么技能,到外面也只是打工。   倒不如三人继续相依为命。   从现在开始,三人算是真正的相依为命了。   “你们是琴家佣人,不是她的佣人,这是干什么?”这是齐嘉雁没有料到的,但让琴雪唱离开的决心没有变。   现在这气氛,不把琴雪唱赶出琴家,她这口气还真顺不了了。   “我们是琴老的管家和佣人,不是齐小姐你的。我们给琴老面子才把你当客人招待的。别佣人佣人的好不?”葛爱贞理直气壮地道。   她心里其实早就不爽齐嘉雁那种高人一等的样子了,让她当佣人,行!但也要看给谁当,琴老或琴姥她都乐意,这齐小姐不行!   “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别后悔回来求我就行。”齐嘉雁冷冷地道。   “齐小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葛爱贞从来不求人,尤其不会求那些背后戳人脊梁骨没口德的人。”爱贞也不输阵,冷笑着回敬道。   那天她后来有听到齐嘉雁和谭淑芸的谈话,当时就恼了。知道一点以为就是真相,在那抹黑琴姥,要不是怕和琴姥提起这些过去她心里会不舒服,她早和琴姥说了。   “你说谁没口德呢?”齐嘉雁瞪着眼道,虽然心里有些虚,但面上可不能弱了气势。   “说谁,谁心里有数。”爱贞也不想和她吵下去,及时收口了。   “我懒得和你们这些人吵,要走就快点。还有,和幽篁馆相关的客户资料,账本都得留下,这是属于琴家的。”齐嘉雁被爱贞激怒,干脆把事做绝了。   何月蓉闻言,脸色变了变,看向琴雪唱。她包里确实有齐嘉雁说的这些东西,但这些都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努力的成果,她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给她。”琴雪唱明白何月蓉眼里的意思,不想和齐嘉雁多做纠缠。   何月蓉只好放下了包,打开拿出了资料和账本,放到了桌上。   齐嘉雁冷眼看了看三人,拿了桌上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凭什么呀!幽篁馆有她什么事啊!这也太过分了。琴姥我们不用这么憋屈的。”爱贞在齐嘉雁走后不服气地道。   “算了,爱贞。没了琴姥,幽篁馆就没了灵魂。她这么做明显损人不利己。没想到琴老的后人会这么——”何月蓉也有点感慨和心寒。   她老老实实为琴家做了大半辈子管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居然被琴家后人赶尽杀绝,心淡莫过于此。   “就当还了琴家这些年对我们的恩情吧。”琴雪唱看得比较淡然,毕竟没有琴老,没有琴家,也没有今天的她。   “便宜她了。没了琴姥,看她这幽篁馆还怎么开下去。”爱贞只好收起愤怒,继续帮忙收拾。   琴雪唱把三人的东西都放到车上,装了满满大半车,开车离开了琴家。   她承认这事她干得有点冲动了,凭齐嘉雁的招数,还不至于就这么把她逼走。   但她这个决定也并非一时之念,离开琴家,大概是迟早的了。   人因缘而聚,人没了,缘也没了,便是散的时候。   于馥眉如此,琴芳也如此,她不得不及时看化。   “琴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要不先去宾馆住一晚,明天再去找房子租吧?”爱贞上了车才感到了有些没着没落的,不会要在车上过一晚吧?   “不用。”琴雪唱开着车道。   车越开越远离琴家,进入了市区。   九点刚过的繁华都市,才华灯初上而已。但是对还夜不知宿的人来说,还是会有些心慌慌的。   “要不去我侄子家借住一晚吧。他们一家最近出去旅游了。”一直不说话的何月蓉说。   之前爱贞和她说琴雪唱要离开琴家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没了琴老的琴家,已不是琴家,要是连琴雪唱都走了,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唯一顾忌的是她会拖累琴雪唱。   琴雪唱离开琴家,也一定能很好地过下去,但她和爱贞,则未必。   没了琴雪唱,琴家恐怕同样也不会留她和爱贞,所以,琴雪唱也是她的依靠,为了爱贞,为了自己,她都会跟着琴雪唱走。   “不用,我有地方落脚。”琴雪唱安抚她们道。   两人闻言,总算安下心来。   一个多小时后,琴雪唱把车开进了一个住宅区。   车在一个小巷子里开来开去,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口前停下了。   这小巷幽静得很,一路两旁都是高高的围墙,也没几户人家。她们几乎是走到尽头才停下的。   “琴姥,这是哪儿啊?”爱贞下了车,看着乌漆墨黑的四下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琴雪唱道。   她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那扇看着破旧不已的木门上挂着的锁。   打开门,从门后摸到了路灯的开关,开了路灯。   “我们的家?”爱贞和月蓉都很意外。   “这是三年前,我买的小院,不过一直丢空,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幸好这么久没来,没有被停电。”琴雪唱道。   自从琴娟提出要卖了琴宅,她就意识到琴家呆不下去了,至少不可能呆一辈子。   就算后来有了幽篁馆这个缓解之计,但她也不能不做些准备。   于是她就用琴老留给她的那笔钱买了这个面积不大,房子也相当老旧的小院。   那些钱也仅仅够买这样一个小院,比之前琴老让她在琴宅住的那个小院还小得多。   如果是同价的商品房,可能可以买更宽敞些的,不过她还是更喜欢有天有地的平房。   原本的主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一个人供书教学,把儿子拉扯大后,儿子在外地结婚生子扎了根,她就搬去跟儿子住了。   这老平房后来丢空好几年倒也没舍得卖,后来三岁的小孙子得了重病,花光了家里积蓄,不得已才急着卖了这老房子换救命钱。   当时琴雪唱正好到房屋中介公司找房子,中介也刚好在接待老太太的儿子,商量卖房的事。   中介当时就给她介绍了这房子,把事情原由也说了一下,她也很快就决定全款买房,也算帮了老太太一家一个忙。   三人把行李都卸下,搬到了小院的房里。   小院不大,倒也五脏俱全,三间小房间,一个小客厅,还有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院子里还一丛孝顺竹,竹下还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   三人合力把三间睡房都打扫了一下,收拾了床铺,换上了带来的床褥,先将就睡一个晚上再说。   换了新环境,其实三人都没有睡得太好。七点不到,就都陆续起床了。   琴雪唱是最先起床的,她习惯每天起来先练一下八卦掌。   随着天色逐渐放亮,整个小院的面貌也更为清晰。   房子是超过七十年的老房子了。   近二十年来基本没有进行过大的装修,一切都是原本的样子。   院子小巧但别有韵致,房子朴实而富有生活气息,连门口墙边爬着的爬山虎都格外让人舒服。   大概因为这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家吧,所以什么都觉得特别好,特别顺眼。   琴雪唱八卦掌差不多练完的同时,何月蓉也起床了。   她洗漱过后开始忙着打扫蒙尘许久的客厅,爱贞起来后也开始清理打扫各个房间和卫生间。   琴雪唱随后也加入了清扫的行列,她的重点自然是厨房。   厨房不大,大概只是她在琴宅的厨房的四分之一,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确确实实是属于她的,真正的可以称为琴雪唱厨房的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琴宅三人组开启新篇章啦!大厨管家女佣要当家做主,哼哼! ☆、第二十六章 又吃宵夜   “麻烦你了。”琴雪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刚刚忙着搬东西,倒是没发觉衣服湿了。   过了一会儿,庄既白拿了一条吊带的白色雪纺裙回来。   “梦蝶结婚后,就比较少回来住了,留在这边衣服也不多,你先将就穿吧。”庄既白道。   “谢谢。”琴雪唱接过裙子。   “这里是浴室,里面备有客用洗漱用品,你自便。有什么需要叫我,我的房间是尽头左手边那间。”庄既白交待道。   “好。”琴雪唱点点头应道。   琴雪唱洗了头洗了澡出来,擦着头发。   庄既白这时敲了敲门,手里端有一杯牛奶。   他也刚洗了澡,换了一身米白色的真丝睡衣,俊雅而随性。   “也不知道你睡前喝不喝牛奶,不过陌生床,我觉得还是喝一杯比较好入睡。”庄既白温柔而体贴地说,一如他身上的睡衣,令人舒心适体。   “谢谢庄先生。”琴雪唱自然被他的体贴打动了,但她又不太清楚该如何应对才算得体,只好一味僵硬地道谢。   庄既白暗自摇头,看来得多宠宠她,也明显些,最好把她宠到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他为止。这姑娘在某些方面的神经实在太大条了,太没有被宠爱的自觉了。   “这么晚了,头发不好弄干吧,我帮你吹干。”庄既白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从柜子抽屉找到了吹风机。   琴雪唱愣了愣,还有这优待?庄先生对她未免太好,让她有些惶恐,也有些不适应。   “坐过来。”庄既白对愣在那里的姑娘道。   琴雪唱略有些僵硬地走过去,坐到床边。   “放松,我不会吃了你的,要吃也是你吃我。”庄既白玩笑道。   他打赌,她也就只会吃他的嘴,要说真吃,她绝对就蒙了。   庄既白拿掉她盖在头上的毛巾,开了开关,开始给她吹着头发,动作轻柔细致。   发丝在他指间滑过,有着丝绸般的触感,令人十分有感觉。   相比她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的样子,披着长发的她看来更为柔美娇弱,让人忍不住想对她怜惜与呵护。   他拨了一下她的头发,露出她细白的后颈,纤细优美的线条,略微有些突出的隆椎,刚洗过澡还带着水沁的湿润感。   单是这一段脖子,就已比他收藏过的所有瓷器玉器都有吸引力。   他也是头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欣赏一个女人的后颈,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吸血鬼影视作品喜欢孜孜不倦地用从颈部吸血这个桥段。除了颈部有动脉和静脉,也因为咬颈部的撩/人程度丝毫不必接吻差。   又因为琴雪唱此时穿的是吊带的连衣裙,肩上只有细细的两根带子挂着,让她的肩颈都完整地显露了出来,还能看到她精致玲珑的锁骨,但是不能再往下探寻了,只这些已经让他看得有些不淡定了,他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淡定点,现在还不是吃满汉全席的时候,庄先生对自己说。   “好了,差不多干了,晚安。”庄既白已然淡定下来,把头发吹干后,关了吹风机。   “我也帮你吹一下吧。”琴雪唱起身,看到他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说的。   “不用了。”庄既白倒不是不想有美人为他服务,但他确实不太喜欢用吹风机吹自己的头发。   “我想吹。”琴雪唱下意识地说出了心里的渴望。   庄既白没有想到琴雪唱会怎样睁着一双清亮如湖水的眼对他撒娇。没错,确实是撒娇。   他一度认定,琴雪唱是个不知撒娇为何物的女人。她可能会不自觉就显露了自己令人倾惑的一面,把人勾得心猿意马而不自知,但她不是会主动展现自己魅力的人,更何况冲男人撒娇。   所以她这一撒娇,可不得了了,反正庄先生是完全举手投降了,此时的她,就是要他的命也得给呀。   庄既白不做声,把手中的吹风机给了她,坐到床上,坐得直直的,似有些如临大敌。   琴雪唱接过吹风机,开始给他吹着头发。   他的头发长不过一指,发质黑亮柔顺,摸起来很舒服。   吹风机吹过他耳后的短发时,庄既白突然轻微地抖了抖身体,似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风太热了吗?还是漏电了?   “弄痛你了吗?”琴雪唱以为自己弄痛他了。   “没事。”庄既白恢复了淡定。   不要吹耳后和颈后呀!他会打激灵,会起鸡皮疙瘩。   可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颈部和背部比较敏感,禁不起吹风机的风吹,所以他不爱用吹风机。   这个就像他的弱点,他永远不想让人知道。   琴雪唱继续吹着,但动作更为轻柔了,但庄既白还是没有办法享受她的温柔,因为警惕着下一次被吹。   偏偏这时吹风机又一次无意间吹过了他白皙细长的后颈,让他的反应比前一次还大,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腰背。   这一按就让琴雪唱发现了他的秘密,原来庄先生怕挠痒痒。   只是吹风机轻轻吹过,都能让他有这么大反应。   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庄先生好可爱。   琴雪唱这一次有意地吹过了他的后颈,庄既白果然身体又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但这次他忍住了没有出手。   她深感好玩,一直以来,庄先生都太淡定了,温良如玉,清凉如水,无论她多积极吃他,他都能从容以对,点到为止。   其实有时还挺让她挫败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吸引力。   她已经够主动了吧,但对方还是如此无懈可击,连她想亲一下他的眼睛都被刁难了。   甚至想过,其实庄先生真的就只是对她的厨艺感兴趣而已,这本就是一桩交易。   不过原来庄先生也有弱点呢!这个发现让她觉得有些惊奇。   她再次把吹风机吹向了他的后颈。   庄既白自然发觉了她的小动作,但他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这个在他看来有点丢脸,所以又忍下了。   “庄先生,我想吃宵夜。”琴雪唱突然道。   “厨房应该——”庄既白还没反应过来,琴雪唱已经弯下身从侧边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庄既白反应过来后,尽责地喂她吃着宵夜。   琴雪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吹风机,润物细无声地悄悄伸到了庄既白的腰部,轻轻地隔着他的真丝睡衣抚摸。   待庄既白发觉,他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应很大,不慎就咬了琴雪唱的舌头。   他立刻尝到口中多了一丝血腥味。   他从她口中出来。   “痛不痛?”他疼惜地看着她问。   她摇了摇头。   “你故意的吧?”庄既白细长的眼眯了眯,略有些危险地道。   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他见状,还能说什么,这姑娘太实诚太坦白,让人气也气不来。   “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庄既白冷了冷脸。   可是琴雪唱居然摇了摇头。   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是不是痛到不能说话了?我看看。”虽然上一秒还是气她的调皮,但下一秒却还是心疼她了,见她一直不说话。   庄先生总感觉,他这个师父真心迟早会被徒弟骑到头上的。   琴雪唱轻轻伸出一点舌头,粉红娇嫩。   他仔细看了看,舌尖真有一点伤口和血丝,虽然不大,但看了还是让人心疼。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过伤口不大,不用上药,忍一忍吧,很快就会好。”庄既白后半句温声细语地道。   琴雪唱点了点头,相比说话,她更喜欢只听他说。他的声音很好听,每每听,都觉得像喝了清凉甘甜的山泉水,能滋润耳朵和心田。   “时间不早了,还想先休息吧。记得把牛奶喝了。”庄既白起身,拾起床上的吹风机,拔掉插头,卷起电线,收进了抽屉。   走前,还帮她开了台灯,关了其他的灯,才关上门离开了。   琴雪唱坐到床上,拿起牛奶喝着。   不过大概不论她喝多少牛奶,今晚都不会睡得很好了,应该会做梦吧。   但是喝完牛奶入睡的琴雪唱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且一夜无梦。   有梦的是庄先生。   他在一身燥热之中醒来,他已经很久没做梦了,还做得这么逼真。   梦里,全是琴雪唱的身影,纠/缠了他一夜。   庄既白在十二小时内洗了第二次冷水澡出来,时间六点十分。   他换上白色练功服,准备下楼练太极。   他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练上至少一个小时,已经成了多年的习惯。   这时候天也晴了,天空泛着清晨特有的青白色,雨后空气也格外清新宜人。   但出了客厅,在庭院里,已经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琴雪唱竟然也在,她在练的是八卦掌。   这令庄既白有些意外,会下厨,会下棋,会功夫,这姑娘还有什么是不会的?而且她会的,每一样都让他无比称心如意。   他走到庭院,也没有打扰她,自己在另一块空地练自己的太极。   两人各自安静练了半小时左右。   “琴小姐,不如我们练练吧。”庄既白停下来道,想试试她的实力,看是看不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庄先生也是有弱点的,琴小姐也是会撒娇的。哈哈。 ☆、第二十七章 吃早餐   “可是我出手不太有分寸,我怕伤了你。”琴雪唱倒不是看不上庄既白的能力,而是她吃过这教训。   她实战经验太少,每次一出手基本没有不伤人的,那次进派出所就因为她没分寸,把那女生打得太严重了,完全没有控制力道的概念。   那之后,她就谨记教训,很少再轻易出手。   “没事,我有分寸就行,我们点到即止。”庄既白一听,更好奇她的身手了。   “好。”琴雪唱闻言,不再推辞。   两人开始了在庭院里老槐树下的对练。   琴雪唱一出手就让庄既白感到了一丝吃惊,居然比看起来的还强劲凌厉,这没十几年功夫出不来。   不过只是他也只是为了试试对方身手,所以也没有尽全力,只是从容应对。   可琴雪唱因为对战经验实在太少,不太懂控制,一掌就打到庄既白胸膛上。   庄既白因为没有太过注重防备,所以挨的这掌并不轻。   琴雪唱出手后才知下手重了,后悔莫及,她不该答应对练的。   “对不起,庄先生。”她抱歉地道。   庄既白没有立刻回应她的道歉,只觉左胸口一阵疼痛传来,口腔涌上来一股腥甜和热流,口中已经多了一口血。   好吧,如果她再遇到韦少那样的色胚,他倒是不用太担心她会吃亏了。   口中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这可吓坏了琴雪唱。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琴雪唱脸色都苍白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少爷,你怎么了?”庄家的老佣人秋婶这是正好从庭院经过,看到这一幕,赶紧小跑着过来询问。   “没事,我先喘口气。”庄既白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道。   “你是什么人?是你打伤我家少爷的吗?”秋婶是看着庄既白长大的老佣人了,对这位小少爷一直疼爱有加。   看到少爷受了伤,自然就认定是这少爷身边唯一的人干的。   而且这姑娘什么时候出现在庄家的?面生得很,别是小偷偷东西,被少爷发现,才把少爷打伤的吧?   她知道庄家里的东西,尤其各种字画,花瓶玉器什么的,随随便便一样东西都值几百万,可不少人惦记呢。   “秋婶,这是我朋友,昨晚我留她在家住了一晚,刚刚我们只是在对练,是我不小心。”顺过气的庄既白耐心对秋婶解释。   他一向敬重秋婶,视如亲人。昨晚因为太晚,他也就没有叫醒她,就把人带回来了。   “那对不住了,是我误会了。可少爷你身子自小就不好,我怕——”秋婶可没少陪着小时候的庄既白进出医院,一想到庄既白小时候瘦弱的样子,秋婶忍不住眼泪就下来了。   “没事。我调理一下就没问题了。你去忙吧,我先上楼。”庄既白安抚秋婶道。   “真没事?”秋婶疑虑。   “没事,我上去换衣服,准备去公司,你让兴叔准备早餐吧。给琴小姐也准备一份。”庄既白道。   秋婶闻言,只好去厨房通知厨师兴叔去了。   琴雪唱在秋婶走后过来扶住他,把他扶上了楼。   她知道,他刚刚只是在强忍,不想秋婶担心,也不想她被责怪。   琴雪唱把庄既白扶回了他房间,关上了门。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明知自己控制不了力道,还和你打。”琴雪唱很是自责地道。   “琴小姐,你这是练的八卦掌还是铁砂掌啊?”庄既白边调侃边解着自己的衣扣。   他坐在床边,解完衣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已经乌青一片了,尤其在他白洁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更显眼可怕。   于老去世后,再没有哭过的琴雪唱看了那片乌青,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蹲跪在庄既白的脚边,心里无比难受。   “傻姑娘,我和你开玩笑呢。也就是看着可怕,过几天散瘀就没事了。”庄既白看到她的眼泪像珠子一样滴落,有些慌了,没想到她会哭。   虽然受伤不是故意,但他刚刚确实想借机逗逗她,没想到玩过头了。   他伸手摸着琴雪唱的头,安慰着她。   “你是不是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琴雪唱慢慢被安抚止住了眼泪,抬头看着他。   “小时候就是个药罐子,不过自从跟我师父学了太极,身体已经慢慢强健,现在也很少生病了。”庄既白淡淡地道。   “真的不去医院吗?”琴雪唱还是担心。   “不用,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庄既白不想兴师动众,等下还得让秋婶别和他奶奶提这事,不然可没消停了,尤其伤他的还是她未来孙儿媳。   “那总要做点什么吧?擦点药酒?还是买点消肿止痛散瘀的药?我去买。”琴雪唱说着要起身。   “要不你帮我吹一下,就算心理作用,感觉也会好点。”庄既白拉住她的手道。   其实还是挺痛的。   “我试试。”琴雪唱此刻的智商为零,只要能减轻他的疼痛,她干什么都愿意。   她重新蹲下,凑近庄既白的胸膛,开始轻轻地吹着血瘀的那片区域。   琴雪唱吹得认真而专注,庄既白低头看着她,心情奇妙,但同时也觉得这掌挨得也值了。   过了一阵,秋婶上楼来敲门。   “少爷,早餐准备好了。”秋婶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这就下去。”庄既白道。   待秋婶离开,庄既白让琴雪唱先停下。   “先下去吃早餐吧。然后过去看看你家怎么样了。”他对她道。   琴雪唱停下来,看了那片乌青,还是觉得心疼。   庄既白换了衣服,和她下了楼。   “兴叔厨艺虽不如你,不过也不会差太多,先吃吧。”庄既白道。如果急急离开家,反倒会让秋婶疑心。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万一打出内伤,伤了内脏怎么办?”琴雪唱虽然坐了下来,可是无心吃早餐。   他吐的那口血太让人在意了,这可大可小。   “如果我觉得不对劲,我会去的。你要相信一个药罐子对自己身体状况的了解程度和惜命本能。”庄既白安慰她道。   他病了十几年,成年后才逐渐有了健康体魄,所以他是非常爱惜自己身体的。   只是大部分关心他的人都不能百分百对他放心罢了。   琴雪唱沉默。   庄既白看她这样子,既无奈又欣慰,无奈于这样的小意外让她难过了,也让她觉得他是娇弱的人,又欣慰于她比他想的还在意他。   苦乐总是共生的,大概。   “吃完早餐,你陪我去医院,总可以了吧。”庄既白于是心甘情愿投降了。   琴雪唱终于抬头,又点了点头。   他似乎总拿她那种不说话只用点头摇头来表示意思的样子很没辙,而且他还很喜欢看她这种时而很听话乖顺,时而又倔得要死的样子。   着魔了他,唉!   吃过早餐,庄既白和琴雪唱来到车库。   琴雪唱想替他开车。   “琴小姐,你再把我当病弱男人,我可真生气了。”庄既白看着琴雪唱,表情有些危险。   他是不是该来个强吻什么的才能展示一下他的男人力量?   有机会,可以试试。   因为琴雪唱已经上了副驾驶座了。   下次,下次一定来一个。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拍了片,问过诊。   医生说并不严重,没伤及内脏和骨头,只是瘀伤看着有点吓人。开了些活血散瘀的药,又交待了一声,最好回去24小时内冷敷,24小时后热敷一下,散瘀比较快,也就完事了。   “要请假回家休息一天吗?”琴雪唱怕他难受。   “嗯。”庄既白上车前,打给了柯进邦,让他代为处理公司的事。   两人开车回了庄家,但车没有直接开进庄宅大门,而是开进了小巷。   “先去看看你家房子情况。”庄既白说。   进到小院,月蓉和爱贞研究在清理收拾昨晚造成的残局了。   被子床单衣物,该洗的洗,该晾的晾。   琴雪唱也进了厨房忙着,庄既白则在各个房间里查看屋顶的情况。   之前他也看出这房子有些年久失修,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加上昨晚的暴风雨,更加把所有问题都暴露了。   “庄先生,这房顶是不是该找人来修一下啊?再下雨可就完了。”爱贞进屋把一大堆被弄湿的衣服抱着,准备出去洗。   “是该修一修了。”庄既白点头道。   虽然他更想建议可以把房子拆了重盖比较好,就算大修,这房子也撑不了太久了。   但重新盖房子太复杂,她们三人又在创业期,不宜大动。   “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请他们过来帮帮忙修一下。”庄既白说。   “那太好了,幸好庄先生你认识人,不然我们可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帮忙修了。”爱贞一听,高兴又激动,得亏琴姥交了个交友广阔的男朋友呀!   庄既白拿出手机,打给了一位叫洪元坤的朋友。   “老洪,最近在忙什么?”庄既白拨通后道。   “老庄?怎么想起来打给我?我这几天接了一个工程,去准备西北修一座四百年的老宅,正在组织人手。你要不要来?”洪元坤接到老友电话,意外又高兴。   “最近没时间忙这个,下次吧。打来是想问你这两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忙修一下屋顶。”庄既白说明来电用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标题是为了试验自己有没有强迫症,发现其实没有那么严重,还好还好。 ☆、第二十八章 吃午餐   “你开口,我能说不吗?什么房顶?我的先过去看看。”洪元坤意外庄既白会开口要他帮忙,实在难得。   既然庄既白都开口了,他说什么也要帮的,两人同是校友,不过念的专业不同。洪元坤念的是建筑,庄既白念的是历史,后来洪元坤搞起古建筑修缮,庄既白则除了继承家业,还开拓了自己的事业。   不过庄既白对古建筑也很有研究,亲手制作的古建筑模型堪称一绝。   几年前庄既白还作为顾问受邀参加过一座千年古寺的修缮工程,两人也是那时候逐渐熟识起来的。   “可能有点大材小用,就是一间七十年左右的一般民居。”庄既白道。   “能让你开口的,肯定不一般,你说下,大概要多少人手多少材料,我这就带人过去。”洪元坤愣了愣,不过庄既白能找到他,他肯定要帮忙。   庄既白可不是随便开口要人帮忙的人,这个人情,他怎么也得让庄既白欠了,那多难得呀!   “一共五间房,面积一百平米左右。你带两个人来够了,来的时候再带一车小青瓦过来。地址就在我家右侧的小巷里。”庄既白道。   “行,我这就去办。”洪元坤挂了电话。   “医生说要冷敷。”琴雪唱从厨房里出来,在客厅找到了他。   她手上端着一盆放有冰块的水,盆里还泡有一条新毛巾。   庄既白听话地坐到餐桌前的凳子上,一粒一粒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   他虽然没有任何引诱人犯罪的意思,但他每露出一寸肌肤时,还是让人想流鼻血。   幸好琴雪唱此刻更在意的是他的伤,不然她也说不准会干出什么来。   庄既白把扣子解完,敞开大半胸膛,那块巴掌大的瘀青依旧醒目刺眼。   琴雪唱忍住心疼,拧了毛巾,小心地给他敷这血瘀的地方。   “留声机现在还能放吗?”庄既白对那台搬到客厅的留声机颇感兴趣,他看旁边还有一箱子的唱片,好像都是昆曲京剧什么的,如果都能放,那可了不得了。   “之前可以。”琴雪唱说。   “放来我听听?”庄既白有些好奇。   琴雪唱放下毛巾,擦干手,打开装唱片的木箱。   “想听什么?”琴雪唱说。   “就昆曲好了。”庄既白只是好奇能不能放。   他对戏曲倒没有太大兴趣,但欣赏欣赏也还是会的。   琴雪唱照了一张唱片放着。   留声机没受太大影响,缓缓放出了声音。   琴雪唱继续动作轻柔地给他冷敷着。   “还痛吗?要不要先吃点药?”琴雪唱问。   医生之前给开了一点消肿止痛的药,可内服外敷。   “不痛了。”他可不敢再逗她了,要是她哭了,最后还是他自己比较心疼。   冷敷完,琴雪唱倒了水,让他把药吃了,之后才和爱贞她们一起收拾屋子。   幸好今天没下雨,虽有些阴。   过了一阵,大门外响起一阵车声。   庄既白帮忙晾好刚洗的床单,去开了门。   正是洪元坤来了,带着两个工匠和一车青瓦还有工具。   两人见面打了招呼后,也不多客气。洪元坤抗了长梯进了小院,两名工匠开始卸瓦片。   洪元坤上房顶查看情况后下来。   “幸好我带的瓦片够多。开工了,兄弟们。”洪元坤开始动手。   “看样子要修很久吧?”琴雪唱对庄既白道。   “希望今天能完成。不行再去我家住一晚。”他求之不得呢,当然,屋顶总是要修的。   “那我去买菜做饭。”琴雪唱不会修房子,只会做饭。   “嗯。”庄既白点头应道。   心里莫名喜欢这种气氛,他主外,她主内,他修房,她做饭。   琴雪唱买完菜回来,却不见了庄既白的身影,问了爱贞才知道,原来他也上了房顶帮忙了。   “庄先生好男人!连房顶都会修,太厉害了。”爱贞过来一语双关地道。   她以为庄先生是那种文人雅士,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种,但没想到他还会修屋顶。   她在底下听他和洪元坤的对话里听出,庄既白不是第一次修屋顶了,他之前给千年古寺修缮当顾问时,也亲自帮忙修过屋顶砌过墙,而且手艺还很不错,不比有多年经验的工匠们差。   重要的是,庄既白他愿意干这些活。   琴雪唱说不出话,只是感动,也有些心疼他胸口的伤。   中午,琴雪唱做好了一桌饭菜,让房上的男人们先下来吃饭。   洪元坤和工匠一一下来了,庄既白最后一个下来。   只见他原本一身雪白的衬衫都变脏了,汗水也湿透了衣服,脸上也沾了好几处污渍。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他,可是却也从来没有这么被他打动过。   琴雪唱和爱贞给大家准备了热水和干净毛巾,让他们洗手洗脸。   洪元坤等人受到如此贴心服务,都满是感动不已,再辛苦也值了。   洪元坤也注意到庄既白和那位姓琴的姑娘之间有特殊的眼神交流,话虽不多,但关系可不浅,难怪呢!   原来是老庄终于开窍了。这忙太必须帮了。   而且这姑娘能得庄既白青睐,真是太有福气了。   但等洪元坤吃到琴雪唱做的饭菜,他就完全推翻之前的想法了,是庄既白太有福气了,找了这么个会做饭的女人。   弄得他也想找个会做饭的姑娘当女朋友了。   四人吃过中饭,休息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工。   因为不是文物古建筑,所以他们只是修,不用太讲究复原,速度倒是挺快,到了傍晚,已经把房顶都修好了。   琴雪唱又做了一桌饭菜招待感谢他们。   尝过琴雪唱厨艺的人哪里能放过这机会,只恨不得这房顶每天穿一回,他们天天来修,然后就能天天吃上她的饭菜了   吃过晚饭,送走了洪元坤等人,庄既白也回家去了。   琴雪唱和爱贞她们则忙着收拾因修房顶落下的各种尘泥污屑。   庄既白刚回到家,就在客厅看到了正在沙发上抱着叫“大白”的猫的谭淑芸。看来是在等他。   他本来估计她明天才回来,不用说,肯定是秋婶把早上的事说了。   “既白,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是不是那女人打的?”谭淑芸见孙子回来,放开怀里的大白,但见庄既白这么一身脏兮兮的回来,忍不住爆发了火气。   她早上听秋婶打来电话说庄既白在家里被一个女人打了,还被打到吐血,她一下就慌了。   她赶紧打电话给庄既白,他也没接,打去他公司,也只是说请了假,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下可把她急坏了,差点心脏病发。   回来后,她详细问了秋婶,知道庄既白没有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和那女人离开后就不知所踪了,所以她下午回来后就在等人了。   “奶奶,等我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再说好不好?”庄既白略带撒娇地道。   老人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先让她把火气降降温。   “快去快去,秋婶,快给少爷放洗澡水。吃了吗?我让兴叔准备晚饭去。”天大的事没有她宝贝孙子重要,这个重点,谭淑芸倒是不会搞错。   “不用了,晚饭吃过了。”庄既白说完上了楼,洗了澡,换了便服下来。   谭淑芸正抱着大白,看着电视新闻,见庄既白下来,关了电视。   “既白,你说这怎么回事?秋婶说早上你在庭院里被一个姓琴的女人打到吐血,后来你又没去上班。刚刚又一身邋里邋遢的回来,你这是要心疼死奶奶啊!”谭淑芸一脸疼惜地看着庄既白。   这姐弟年幼就没了双亲,庄既白更是自小体弱多病,她自然是把庄既白当心肝宝贝疼着,舍不得他受一点苦一点伤,更别提打他了。   如今听说居然被一个女人打到吐血,她怎么能当没事。   不用猜,这个姓琴的女人就是琴雪唱。   她听齐嘉雁说,琴雪唱已经离开了琴家,她还以为这姑娘会因此学乖点,别再和她孙子纠缠,没想到庄既白直接把人带回家来了。   据秋婶说,既白留那女人在庄家过了一晚,早上才发生的被打的事。   之前她不想和既白发生正面冲突,才找了齐嘉雁帮忙,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不直接插手也不行了。   “我说了,奶奶会信多少?”庄既白自然知道谭淑芸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脾性,所以也不想当面忤逆她。   他年幼没了双亲,谭淑芸又何尝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永远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不敬不孝。   所以在琴雪唱这件事上,他会采取比较迂回的方式来解决。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谭淑芸知道庄既白不会骗她,因为他没这个必要。   他是个极有耐心又极有手段的人,只要他看中的目标,绝不可能放弃。可是她实在不满意琴雪唱,所以,她应对起这事来,相当投鼠忌器小心翼翼。   “昨晚下大雨,琴小姐家屋顶漏水,没办法住人,我就留她住了一晚。早上我和她在院子里比划两下,我一时不慎,挨了一下,已经去了医院拍过片子,看过医生,没事。之后我找了洪元坤他们来帮琴小姐修屋顶,我也上去帮了点忙。仅此而已。琴小姐一个弱质女流,差点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这点忙我不该帮吗?”庄既白语气平和,娓娓道来,又实话实说,令人信服,无可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吃鱼的猫   谭淑芸尤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她,琴雪唱可能就不会遇到这些事了。   “可从小到大,庄家上下都没人动过你一根手指,她一下就把你打吐血,奶奶我心疼。”谭淑芸采取柔心战术。   “奶奶心疼的话,就别再找琴小姐麻烦。你让她受委屈,心疼的是我,我心疼不就是你心疼吗?”庄既白觉得还有必要再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   “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她,既白,奶奶从来也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管过你什么,你就不能听奶奶一回?我也不逼你早点找对象了,也不让你去相亲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好不好?”谭淑芸也放软了态度。   “奶奶,我和琴小姐在一起,你最多少一个称心如意的孙媳妇,但你要是执意反对,那你可能就只有一个终身不婚的孙子了。”庄既白忍不住说了重话。   手段可以迂回,但立场必须明确。   “唉!奶奶说不过你。人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不管了。但有一点,如果她再敢打我宝贝孙子,我绝饶不了她。”谭淑芸这一回合只能姑且先认输。   她正面是斗不过这个孙子的,再说下去,可能就导致关系僵硬了,只能先态度软化。   看来,只有从琴雪唱那边下手了。   琴雪唱自然不知道祖孙俩因为她的这些你来我往,她正在和爱贞准备参加节目录制。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通知,让她们在早上八点前去电视台报到,先理解台本和流程,然后还要彩排。   临走时,庄既白从家里过来了。   谭淑芸回来后,他不好三餐都在琴雪唱这里蹭吃,所以这几天都在家里吃的。   他知道琴雪唱要去参加节目。有爱贞在,他还是很能随时掌握琴雪唱的动态的。   他也想过要不要琴雪唱抛头露面,毕竟单凭她的外貌,就很容易引起关注,但这是她自己的事业,也是她的决定,他还是决定支持她。   不过他也还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所以特地在她们出发前过来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小玩意,祝好运。”庄既白摊开手掌。   手上有一支红木雕的流云簪,样式简素,做工细腻,虽然看来并不珍稀名贵,但礼轻情意重。   琴雪唱看到这支流云簪,不免有些感动,他亲手做的!   “谢谢。”琴雪唱看着庄既白,清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很是动情。   “我帮你插上。”庄既白道,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庄既白把流云簪插到了她盘得一丝不乱的发髻里,这支朴素的红木簪子也成了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物。   琴雪唱在他插好后,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拉起来看了看,他的手修长白净,温润如玉,因为时常做模型,不免有一些小疤小茧,可是丝毫不影响其美感。   等她回来,她要从这双手开始吃起。   琴雪唱和爱贞来到电视台后,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领到了一间会议室。这里已经有不少厨师,节目组的导演制作人等聚集。   两人找了空位坐下,被分发到一张流程表。   大部分厨师都没有上节目的经验,所以需要沟通的地方比较多,编导整整讲了近一个小时才散了会。   琴雪唱和爱贞被分到C组,和一位来自Q市的“马家菜”的私房菜厨师马立峰展开对决,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赛,负者淘汰。   两人被安排到一个休息等候彩排和正式录制,一等就是一上午。   到了下午才算进了录影棚,又走了一遍流程和彩排才算正式录制。   结果自然不用说,琴雪唱凭一道文思豆腐惊艳全场,获得三位评委三盏绿灯通过。   因为和马立峰同样都是三盏绿灯,所以由十五位媒体品鉴团评出胜负,而最终琴雪唱十五票胜出。   录制完节目第二天,节目组通知琴雪唱去电视台参加宣传片的拍摄,让她准时到。   “看节目录制的现场就知道了,电视台对这节目可重视了,不但请了三位重量级人物当评委,连主持人都是台柱一哥钱康。这下节目一播出,琴姥你不火也难了。”爱贞得到通知后不禁感叹道。   她昨天跟着录了一天节目,也了解到不少八卦和内幕,尤其她还见到了几个名人明星,除了钱康,她还见到了评委之一的姜弘。   姜弘是影坛重量级的影帝,同时也是出了名的美食家,能请到他当评委,已经让这节目未播先火,在网上很受关注。   爱贞在刷微博时能不时看到姜弘的名字上热搜榜,连《绝顶私房菜》也上了影视热搜榜,可见这节目一旦播出,影响力会有多大。   爱贞在参加节目前就已经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发了一条广告性质的微博,只等待时机了。   “但这会不会和私房菜的定位不合?这和齐嘉雁的手段不是差不多?”录了节目的琴雪唱才知道这节目的娱乐性比她想象中高很多。   三位名人评委加主持人,还有十多位的传媒名嘴,个个都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现场引人发笑的台词和即兴点评一段又一段,引得现场观众哄堂大笑不已。   她一度认为自己是在拍喜剧的现场,而不是在参加美食节目,现在又要拍宣传片,她怕太过娱乐化,和私房菜的定位不符,百忙一场。   “我觉得还好,齐小姐那是没事找事,我们这是拼实力,赌运气,不同的。到时肯定会引起一些热议,不过私房菜本身就是少数人的消费,只要打开知名度,等过了这阵,就回归理性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爱贞对这些还是考虑过的,可能开始效果会有偏差,但她们还是需要这个机会。   “我信你。”琴雪唱听完,觉得爱贞最近成熟理性了许多,便把这些交由爱贞去主导和处理了,她专注于做菜就好。   爱贞为这三个字而心里激动不已,她太需要琴雪唱的这份认同和信任。   宣传片的拍摄没有想象中容易,琴雪唱不知道其他厨师怎么样,反正她在一个绿慕前走来走去一个多小时,被导演又是要求看镜头又是转身回头,总算完成节目宣传片拍摄。   但这还没完,接着是她个人的形象宣传片部分。   “琴小姐,有没有什么出了厨艺以外的才艺或特长?最好是可以突出个人性格和气质的。弹琴会不会跳舞也行。”负责拍她这段宣传片的编导小刘和琴雪唱商量着。   “弹古琴可以吗?”这是她唯一会的乐器。   “古琴?好高大上!行!当然行!简直太行了,既符合你的气质,又能提升节目档次,还很有话题性,我这就去安排。”小刘一听,眼前一亮。   他当初一见琴雪唱,自然免不了被惊艳了,尤其在众多男厨师里,她更显得万绿从中一点红,而且又年轻漂亮,重点是厨艺真的好。   昨天她那一手做文思豆腐的刀功,当场就把现场的评委观众震住了。   目前录制的四组节目中,只有她一人得到了评委和媒体品鉴团的全票通过,堪称这个节目里目前最具看点和话题性的参赛厨师。   节目组现在已经把她列为重点宣传对象,他能接到给琴雪唱拍宣传片的任务,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凭他多年制作节目的经验和眼光,他肯定,这节目会火,琴雪唱也肯定会火。   小刘干劲十足地和摄制组商量起拍摄主题和场景。   最后拉队去了苏湖公园,取了公园里风景非常优美的苏湖九曲桥凉亭为背景,让琴雪唱换上一身白色衣裙,放下头发,稍化了点妆,在凉亭弹古琴。   小刘不禁心里感慨,有这等姿色,还做什么厨师呀!直接去拍戏算了,妥妥的女一号命,秒杀那些搔首弄姿,气质艳俗的女星们。   而且人家还真会弹古琴,当场用节目组借来的古琴弹了一曲《广陵散》,那气质风韵,小刘已经默默把人封为女神了。   女神很配合,拍摄团队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拍摄。   琴雪唱和爱贞回到家时,已经天黑。琴雪唱进了厨房做起了晚饭。   月蓉这几天风湿又犯了,行动不太方便,三餐都是她和爱贞负责的。   琴雪唱炒好最后一个菜,端到客厅,准备吃饭。   爱贞在盛饭。   “咦?怎么好像这小黄鱼变少了?”爱贞盛好饭,看了看桌上的四菜一汤,原本一碟香煎小黄鱼摆得好好的,她不过是去洗了下手,回来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两条小黄鱼。”琴雪唱做的菜,她自然记得,她煎了九条小黄鱼,但现在碟里只有七条了。   “是不是猫偷吃了?好像我之前有看到一只大白猫在墙头闪了闪就不见了。”月蓉这时也过来吃饭,听到爱贞和琴雪唱的对话,像是想起什么。   “有可能,猫爱吃鱼,肯定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偷吃了,下次我们得留点心,别再让猫偷吃了。”爱贞觉得很可能,对此事很是警觉,琴雪唱的厨艺多宝贵啊,被野猫偷吃了,她可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吃饱了   “我看不像野猫,这猫又大又胖,估计是附近人家养的。”月蓉分析道。   “人养的就更不能偷吃了,琴姥煎的小黄鱼多好吃啊!连鱼骨都能吃,好可惜。”爱贞孩子气地道。   她被琴雪唱的厨艺养刁了胃口,而且她很爱吃鱼,尤其是琴雪唱的香煎小黄鱼,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同好了。   “下次我多煎几条给你好不?先吃饭吧。”琴雪唱笑了笑,安慰爱贞道。   不过,任谁也没想到,偷菜的事会接二连三发生,这次是少了一只肉丸,下次失踪两块排骨,弄得三人都没办法安心吃饭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不如专门弄些小鱼,放在门口,让它吃饱了,就不会再来偷了。”琴雪唱现在已经出入厨房都把门窗关上了,但有时一不注意,大白猫还是会来偷吃。   这猫又贼得很,总是在人发现前跑了,想活捉都难。   “也只有试试看了。”爱贞现在已经讨厌上这只猫了,老和她抢吃的。   琴雪唱于是在买菜时特地买了几斤小鱼,处理过后,煨干储藏。每天在厨房门口用小碟子装上两三条小鱼,食用自取。   这招果然有用,之后在没有丢过菜,而三条小鱼总是很快就消失。   琴雪唱每次看到空了的小碟子,都不由得会露出会心一笑。虽然没有近处见过这位特殊的食客,但莫名觉得有趣。   这也算一种人和猫的缘吧。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的后期剪辑制作,《绝顶私房菜》这节目终于在电视台如期播出了。   爱贞在吃过晚饭后,拉着琴雪唱和何月蓉一起看电视直播。   广告过后,片头三秒内就出现了琴雪唱和其他参赛厨师的身影,还有三位有名的评委。   “姜弘好帅啊!好可惜没向他要到签名。”爱贞看到电视上的姜弘,不禁花痴道。   她在现场见过姜弘后,被真人电得不轻,但对方是大明星,身边一堆经纪人保镖,她近不了身,没有要到签名。   虽说这姜弘已经年近四十,开始身材脸蛋都保养得很好,看着最多三十出头,长相英俊,身材高大健壮,气质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都是巨星风范。在录影棚里,很轻易就虏获了不少女性工作人员,人气极高。   “琴姥你也好上镜,在那些男厨师里,完全一枝独秀啊。”爱贞继续花痴道。   “我觉得怪怪的。”琴雪唱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自己,感觉好怪。   “哪有,很上镜,很多明星还不如你呢。”爱贞给她鼓励道,不过说的也是实话。   片头过后,主持人钱康出场,做了一个风趣幽默的开场后,介绍了三位评委,除了名气最大的姜弘,还有在初选时扣了琴雪唱0.2分的那名女评委,叫钟佳茹,是一位非常有资历的大厨师。   还有一名六十多岁的知名美食家王安诚,以舌刁嘴毒出名,也是节目里对厨师要求最严格的一位。   介绍完评委,媒体品鉴团还有比试规则后,正式进入正题。   本来以为被分到C组,会在下半场或下一场才出场的琴雪唱,没想到被剪成了第一个出场的厨师,还放了之前拍的宣传短片。   虽然只有十几秒,但经过后期制作,原来当天阴沉沉的天气也被调成了水墨般的效果,整体看来意境十足。   琴雪唱弹琴的那一幕也被美化了数倍。   “简直在拍电影一样,好美。”爱贞当时在现场看都没觉得这么震撼,谁知经过后期,效果惊人。   节目流程节奏比较快,基本就是介绍厨师登场,抽题,开始做菜,评委边看边点评,然后品尝成品后投票,期间自然少不了各种主持人和评委的插科打诨,活跃气氛。   整个节目看下来,娱乐性确实很高,但也算专业和扣题,还是很有可看性的。   当时录制时流程繁琐,各种道具灯光镜头调配,耗时长久。   她在录影棚录了起码三个小时,但实际播出时,她所在的那组比赛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出镜时间。   电视节目果然很不简单,琴雪唱的体会。   “琴姥,看,你的名字已经上了热搜榜了,微博粉丝也从0变成225了,这效果立竿见影啊。”爱贞在节目过后刷着微博道。   这时电话也响了,这是她们装好这电话后,第一次响起。   何月蓉起身去接听。   “说不定是有人订桌。”爱贞期待满满笑道。   过了一会儿,月蓉回来了。   “是打来问人均消费的,我说了大致价格后,对方就挂了。”何月蓉道。   “肯定是些好奇的网友打来的,过了这阵就好。”爱贞没有气馁,她坚信这节目能帮她们走出困局。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何月蓉起身去接。   “也是听了价钱就挂了的。我们是不是开始先把价钱定得平民些?”月蓉道。   “但是一旦走了平民路线,就很难走回来了,我看得咬牙坚持下去。”爱贞这点比较坚持。   “月蓉再等等吧,急不来。”琴雪唱也认同爱贞的看法,私房菜馆本来就比较小众消费,定位不准,很难吸引固定人群,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   月蓉闻言,不再乱出主意。   其实她心里是挺欣慰的,爱贞终于开始懂事,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目标,而不再是满脑子只有男人衣服化妆品了。   当晚,爱贞刷了一夜微博,琴雪唱和节目都成为了热点人物和话题,关注人数也一直在增加,已经3265了。   她发的唯一一条微博也两千多的评论和转发。   网友评论其实比较两极分化,有人称琴雪唱为最美女厨师,有人批这是炒作,有人大赞琴雪唱那文思豆腐做得神乎其技,也有人质疑媒体十五票全投琴雪唱是暗箱操作,还有比较逗的网友评论求琴姥淘宝同款的白衣黑裤,看得爱贞大笑不已。   而电话也一直不停有人打来,但大多数只是好奇或恶作剧,更多的是问了价格后就没下文的。   琴雪唱为了不影响大家休息,过了十二点后就把电话线拔了。   隔天清晨,爱贞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粉丝数已经4531,评论转发过万,琴雪唱和节目也一直在热搜榜上飘。   爱贞关注的节目微博还发了一条昨晚节目收视率的微博,说是《绝顶私房菜》昨晚播出,获得同时段综艺节目第一。   无疑,这节目是上对了。   月蓉把电话线插上后,又开始接到各种电话。   她从容地应对着。   不过一个早上下来,也没接到真正客人的订桌。   到底暂时还只是一个娱乐热点而已。口碑,招牌都没有,还需要守住这种落差感坚持下去。   到了下午,终于接到了一个真正订桌的电话,对方自称姓楚,在月蓉告知大概消费价格后,仍想要明晚订一桌饭菜。   月蓉犹豫着看了看一旁的琴雪唱。   “会不会是恶作剧?”爱贞这时反倒有些不信了,在她和月蓉轮流接了一天电话后。   “说已经排到了下个月。”琴雪唱道。   月蓉闻言,意会。   和打电话的人说了时间。   对方似有些不满,但还是预约了下个月十八号,客人四位。   “这招虚虚实实用得好。以后真有人打来,也得往后推推,不然显得咱家多没人气呀!”爱贞不禁想为琴雪唱的高招点赞。   之后两天,节目带来的效应陆续呈现,微博粉丝逐渐在增加,虽然琴雪唱的名字已经退出了热搜榜,但名气已经有了,这些反倒是其次了。   从开始的恶作剧电话一大堆,到现在已经开始有人真的订桌。   目前已经增加到五桌。   这已经让三人比较满意了,节目热潮过去,口碑再传出去,慢慢也就稳定下来了。   这天吃过晚饭,各人忙着自己的事。   爱贞手机响了,是节目组的小刘打来的。   “节目组办了个收视告捷庆功宴,节目组的成员和厨师都来了,就差琴小姐了,快点过来。”小刘略有些兴奋地道。   “我们主厨不太喜欢应酬,能不能免了?”爱贞想替琴雪唱回绝了,反正琴雪唱肯定不会去。   “那可不行,我们副台长都亲自来了,可不能节目才刚捧红你们就忘恩负义啊。和大家搞好关系,尤其是评委和媒体,这对你们以后的比赛很有利的。而且也就是吃顿饭,大不了万一要喝酒,我帮琴小姐挡还不行吗?露下面,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就差不多了。”小刘接到副台长祁琛的命令,一定要请到琴雪唱,他不能违抗副台长命令不是。   “那我和琴姥说下。”爱贞有点勉为其难。   “一定要到啊,不然我不好向领导交代。地点在馨华酒店三楼的一号宴会厅,大家都快到了,赶紧的。”小刘道。   “好的。”爱贞挂了电话和琴雪唱说了这事。   “终究是躲不过应酬这事。”琴雪唱忍不住自嘲了下。   “我陪你去一下吧。爱贞知道琴雪唱确实不喜欢应酬,也怕她不懂应付这些,被人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点击增加了不少,但收藏没有变多,有种被终审判决无期徒刑的感觉。   不过作者还是会在小铁窗后继续为一直支持的读者们写完这文的。 ☆、第三十一章 吃庆功宴   “嗯,我们去露下脸就走。”琴雪唱知道爱贞是怕她吃亏。   两人一起出了门,琴雪唱开车来到馨华酒店。   小刘就正在门口打电话,见琴雪唱总算来了,立刻小跑着过来迎接。   “上面人多,只请了几位厨师,只能请琴小姐一个人上去了。”小刘看了看两人道。   “那我去附近商店逛逛,等下出来给我打电话。”爱贞不想琴雪唱为难。   “嗯。”琴雪唱应了声,随小刘进了酒店。   一号宴会厅里,一共坐了十来桌人,大概近百人,气氛已经很是热闹地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小刘带着琴雪唱进来时,自然吸引了不少关注度。   “祁台,这位就是琴雪唱大厨。琴小姐,这是我们祁台长。”小刘殷勤地把琴雪唱带到了祁台长面前介绍着。   “琴小姐不但年轻漂亮,还做得一手好菜,谁能娶到琴小姐,那真是三生有幸了。来来来,请入座。这个节目收视这么好,琴小姐功不可没。”祁台长的圆脸红光满面,想来心情真是不错。   他把琴雪唱请到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敬了琴雪唱一杯。   琴雪唱只好干了一杯,希望良好的配合可以换来尽早脱身。   祁台长敬了琴雪唱一杯后,又和三位同席的评委相互敬着,对姜弘的态度尤其恭顺讨好。   庆功宴在一派喜气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着,免不了喝酒谈天,敬酒干杯,但总算顺顺利利地接近尾声了。   琴雪唱被敬了几杯酒,不过倒也没有太被为难。   终于等到祁台长放话,说是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散了吧。   于是众人也就逐渐散了。   琴雪唱也得以离开,但在下楼时,被小刘叫住了。   “琴小姐,先别走啊。刚刚姜先生的助理和我说,他在楼上他住的房间里又开了个小型的聚会,正要请你上去呢。”小刘道。   “这我就不参加了吧,我不想让我朋友等太久。”琴雪唱推辞道。   “但姜先生点名要请你上去的,你这就走了,我很为难的。姜先生有多大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节目费了好大劲才请到他来的,我们当真得罪不起。拜托了,上去打个招呼就行,然后我就送你下来。”小刘双手合十恳求道,表情看着很是可怜。   “只打个招呼就走,其他我不管。”琴雪唱看小刘在节目录制前后,对她和爱贞态度挺好,也不好太过让他为难,便勉为其难了。   “当然当然。”小刘一听有戏,赶紧点头道,其实他心里很挣扎,也很为难。   “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说一声。”琴雪唱之前已经和爱贞说了要下来了,怕她等太久,再和她说声。   “我们边走边打。”小刘带着她走向电梯。   琴雪唱随小刘来到酒店二十六楼的总统套房前。   小刘按了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姜弘的助理小李过来开门,看了看琴雪唱,把琴雪唱请了进去,却把小刘留在了外面。   “琴小姐,你先坐,姜哥在打电话。”小李让琴雪唱坐到沙发上客气地道。   “不是说小型聚会吗?其他人呢”琴雪唱在进门时已经感到可疑,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并没有看到其他宾客。   “这可不是姜哥特地为琴小姐开的小型聚会吗!你先坐,我去给你拿被饮料。”小李略有深意地笑了笑,转身去开了房间里的小冰箱。   “我还有朋友在下面等我,先走了。”琴雪唱起身道。   “琴小姐可别急着走啊,我特地让人请你上来的,招呼都没打就要走?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姜弘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穿一身黑色丝绸睡袍,神情放/荡地看着琴雪唱。   “姜先生你好!再见!”琴雪唱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看来节目组的人没跟你说明白。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口,以后的节目,你就不用上了。”姜弘可没什么耐心哄女人,看中的美味,他就一定要吃到。   他在录影棚见到琴雪唱,就已经觉得眼前一亮,但琴雪唱一直比较沉默寡言,少了些风情,他也就没有太上心。   但在电视里看到她那十几秒的宣传片,一身白衣,一头长发,一把古琴,仙气飘飘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就被惊艳了,完全不输那些他见过的女明星,让他对琴雪唱又重新有了别的念头。   于是趁着节目组开庆功宴,就让助理小李把自己的意思向节目组传达了一下。   祁台长已经默许,交代底下人去办了。   现在人倒是请来了,但好像话说得还不够明白。   不过这也更有意思不是?想爬他床的女人太多,偶尔来点新鲜的也不错。   琴雪唱听后,没有多停留,仍走向了门口。   姜弘见状,示意小李去拦住人。   “不过玩玩,琴小姐何必太认真?”姜弘走了过去。   “让开。我下手不知轻重,伤了人可不负责。”琴雪唱虽然想过再也不出手,但有时候不出还真不行。   “口气还不小,正好我为了拍戏,跆拳道散打都练过,要不我们练练。”姜弘略显兴奋地道,让小李站到一旁,要自己来。   但他的手还没摸到琴雪唱身上,三两下就被她放倒在地上,手腕骨折,胸口重重挨了一掌,痛得姜弘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都要出来了。   小李一看,都吓呆了,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门口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踢开,闯进来一个人,竟是庄既白。   他进来后和琴雪唱对看了一眼,心总算放了下来。   看到地上脸色痛苦的男人,不禁一笑,琴雪唱果然下手不知轻重。   他只是胸前被打瘀青,算是好的了。   “庄先生?”琴雪唱意外地看着他,略感惊喜。   “我们回去下棋吧。”庄既白过来牵起她的手道。   琴雪唱点了点头。   “琴雪唱,你敢得罪我姜弘,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节目混下去了。”姜弘忍住痛,让小李扶他起来怒道。   两人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姜弘。   “后悔了吧?乖乖过来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姜弘让你连在饮食界都混不下去。”姜弘以为两人怕了,嚣张地道。   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有女人敢这么对他的,他能混到今天,凭的可不单是脸蛋和演技。   “敢打她的注意,我还没让你给她道歉呢。姜先生,这是不想在影视界混了?”庄既白淡淡看了姜弘一眼,目光依旧淡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但气势却已足够震慑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姜弘怒瞪向庄既白,非常讨厌这男人一副云淡风轻却又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姜先生鼻子倒是和某动物一样灵敏,离这么远都能闻到我的口气。”庄既白冷嘲了一声道。   “你骂谁呢!信不信我连你一切办了?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姜弘已经完全被激怒,失去理智,全然不顾自己的明星形象了。   “姜先生,你敢动他一下,我让你全身关节都和你的手腕一样。”琴雪唱放开庄既白的手,往回走了一步。   姜弘左手还扶着自己的右手腕,闻言,不由自主身体往后缩了一缩,全身打了个冷颤。   这女人刚刚下手之快,之狠,让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躺地上了。那种完全不把对手当人,不留一点余地的冷酷无情现在想起来仍让他胆寒心惊。   姜弘之后回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不是因为他和她的身手差太远才会那么迅速就被K.O,而是因为琴雪唱根本没有任何顾忌。她练的八卦掌和她的人完全是两回事,这种对手实在太可怕,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非死即伤。   他看走眼了。   其实琴雪唱觉得她已经很克制了,自从误伤庄既白之后,她已经在有意识地调整,比如这次她就非常好心,没有往对方脸上招呼,考虑到人是个明星,靠脸吃饭。   不过实战太少,很难让她一下子就学会深浅轻重。   庄既白听了琴雪唱的话,顿时身心愉快,舒畅无比,不禁脑补起自己被她护住身后,她冲锋陷阵在前的样子。   虽然他自信绝对有能力保护她,但听到她为了他威胁人的话,还是令他心花怒放。   庄既白微笑着,轻扬自己的手。   琴雪唱看到后,过去拉住他的手,离开了总统套房。   “庄先生怎么会来这里?”琴雪唱还是挺好奇的对他的突然出现。   “我过来找你下棋,你不在,何大姐说你和爱贞出去应酬了,我就打给爱贞问了一下。”庄既白和她进了电梯道。   他吃过晚饭后,借口说到隔壁阮宅看看,然后就去了琴雪唱那里,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和琴雪唱虽说没有相互约好,但琴雪唱晚上一般都在家的,没想到这次会出去,而且还是去应酬电视台的人。   他听了何月蓉的话后,不太放心,就打给了爱贞,探探情况。   爱贞说她在外面逛街,琴雪唱一个人上去的。   他一听,自然更放心不下了。   虽然琴雪唱身手不错,但要制服一个女人,有时根本不用暴力也能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琴姥一向简单粗暴,嘿嘿! ☆、第三十二章 吃开张宴   他问地址后就赶来了。   刚好到酒店大堂,就正好听到一个年轻男人在打电话,说什么已经把人送到总统套房,让台长放心。   庄既白一听起了疑心,就拦住这人一问,果然是事关琴雪唱,于是便有了刚刚他心急如焚踹门那一幕。   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踹门,踹得那个酣畅淋漓。   他本来还想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让琴雪唱心里他那个柔弱男的形象改改。   “我也想奖赏一下庄先生,可以吗?”琴雪唱心里自然是甜丝丝的,因他的所作所为。   庄既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正甜笑看着他,眼里有着惑人的情意。   他点点头。   琴雪唱得到许可,踮起脚,仰头亲向庄既白的眼。   他配合地弯下身,低下头,闭上自己的双眼。   琴雪唱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先舔了一下睫毛,然后才亲上他的眼睑。   如果此时不是在电梯,她还想吃更多更多。   关于姜弘威胁的那些话,琴雪唱自然想过可能的后果,轻的大概就是取消她进下一轮的资格,被电视台封杀,这点还好,反正她也没想真靠节目火什么的,目前的宣传力度也算够了,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最严重的就是姜弘真的动用自己的关系,让她无法在饮食界立足,这个就麻烦点。不过也不至于让她慌张,最多她销声匿迹一阵子,或者换了琴姥私房菜的招牌,大不了连自己名字也改了。   等这事过了再重新来。   她庆幸的是姜弘应该不认得庄既白,不会牵连到他。   爱贞知道这事后,有些担心,真怕被姜弘封杀,一直在网上看微博,看消息。   幸好一直没出现什么有关琴雪唱的负面新闻,粉丝也在慢慢增加。   也接到各种电话打来,有媒体想采访的,有各种好奇恶作剧的,真正的客人还是不多,但至少原来订了桌的客人没也打来取消,这姑且算是好消息吧。   这天午后,闲下来的琴雪唱和爱贞在厨房门口看那只白猫吃鱼。   最近这白猫已经不太躲她们,而是大摇大摆地晃着那雪白而肥满的身躯光明正大地出没在她们家。   或慢条斯理地吃小鱼,或趴在墙头晒太阳,总之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这也得以让琴雪唱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赏这白猫。   对她来说,世上所有生物,大体只有能吃和不能吃之分,这白猫显然不能吃。   不过这白猫那种人精的属性,实在让人觉得好玩。   这时爱贞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电视台节目组的导演李朋打来的。   爱贞一下子慌了,感觉要出事。   “可以让琴小姐接听吗?”李朋说明自己身份后道。   “有什么和我说吧。”爱贞强作镇定。   “是这样的,后天节目就要开始录制新一轮比赛,还请琴小姐准时来录制。”李朋好声好气地道。   “好的,我会转告的。”爱贞挂了电话,和琴雪唱说了这事。   “琴姥,要不别去了,反正已经开始有客人了,慢慢累积口碑,迟早能和以前一样火。”爱贞也不想琴雪唱再遇到这种事,那天晚上她应该坚持跟上去的,虽然不能帮什么忙,但至少琴雪唱不必一个人面对这种事。   “姜弘还没封杀我?难道是庄先生打点过了?”除此之外,她想不通这事的走向。   “庄先生能有这么大能耐?”爱贞不怀疑庄既白会不会出手,但也没敢把人想得这么厉害,毕竟琴姥得罪的是姜弘。   姜弘在娱乐圈极有分量,听说他在一些大人物那里也很吃得开。   琴雪唱把人打成那样,姜弘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   这次去录节目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定姜弘会在节目里为难她也说不定。   “我不怀疑。”琴雪唱没想过他还有做不到的事。   没办法,一旦关于庄既白,她的智商会自动降低几个等次。   “要问下庄先生吗?”爱贞问。   “不用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不行再撤。”琴雪唱倒不怕姜弘搞小动作,只是觉得如果庄既白已经做了点什么的话,她不想枉费了他的心意。   节目录制当天,两人才知道原来姜弘已经不再担任节目的评委,而请到了一位非常有来头的人物接替姜弘。   这位虽然不是明星,但在餐饮界好像很有名?   琴雪唱在休息室等候正式录影。爱贞去给两人倒了两杯水回来,顺便还八卦到一些换评委的料。   好像说是姜弘要赶回去接拍新戏,就辞掉了评委一职。   虽然他只录了两期节目,但因为他当初答应来当评委就已经和节目组讲好,他可以随时离开,所以节目组也只好放人,而赶紧寻找新评委顶上。   这位新评委艾伦·约翰逊只有三十出头,但身份可了不得,是“TB饮食集团”的总裁,是G国很有名的连锁餐饮集团。近年重心转到国内,连续收购了三十多家知名餐厅,可谓来势汹汹。   “外国人懂得欣赏中国菜吗?”爱贞表示怀疑,虽然听着这新评委很牛的样子。   “肤色血统分国界,舌头不分吧,你不是说幽篁馆外国客人也不少吗?”琴雪唱和爱贞闲聊着打发时间。   “那倒是。不管是中国舌尖还是外国舌尖,都必须被秒杀在琴姥你的厨艺之下。”爱贞笑道。   不过艾伦·约翰逊的舌尖还没被琴雪唱的厨艺秒杀,倒是爱贞先被人家秒杀了。   录制现场,坐在评委席中间的男人一身黑色西服,褐色头发,深绿眼眸,一张脸精致俊美巧夺天工,兼具西方人与东方人的白皙与细致,整个人给人感觉不像叱咤餐饮界的大BOSS,倒是更像那些四大时装周上的超级男模,气质冷如霜,身材颀如松,完全对爱贞的胃口。   爱贞因为姜弘的所作所为,心中男神形象破灭,还难过纠结了几天,但这位艾伦·约翰逊又马上治愈了她。   “这么帅的评委,这节目可以改叫秀色可餐了。”爱贞忍不住花痴道。   琴雪唱正在清洁各种厨具,为即将开始的比赛做准备。   “够秀色,但不想餐。”琴雪唱闻言,抽空看了一眼正在和另一位评委钟佳茹侧头聊着什么的艾伦·约翰逊。   恰巧这时结束谈话的艾伦·约翰逊也抬了下头,目光与琴雪唱撞上了。   琴雪唱淡然把目光收回,继续检查各种餐具的干净程度。   你想吃的只有庄先生。嘿嘿。爱贞心里笑道。   恋爱中的女人,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今天比赛的主食材是牛肉。   琴雪唱挑过食材后做了一道茶香牛肉,在炖制牛肉过程中,用泡过的普洱茶叶摆了一下盘,在白色方形碟子上摆了一幅墨竹图。   待牛肉做好,装盘,一道原本普通不过的茶香牛肉,却被做成了一件意境高雅的艺术品。   摄像师过来拍摄特写放到大屏幕时,席间两千多名观众都不禁发出了感叹之声!   不愧是琴雪唱,简直把美食做成了绝顶的味觉与视觉享受。   这才是真正的绝顶私房菜。   今天的对手是一名来自A市的谷家私房菜的主厨谷翔,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胖大叔,一脸笑容十分亲切。之前在庆功宴时琴雪唱也有遇到过。   谷翔今天做了一道蚝油牛肉杏鲍菇,也得到了三位评委的一致好评,最后还是由媒体品鉴团分出了胜负。   琴雪唱得到十票,谷翔五票。琴雪唱再次胜出。   私房菜馆开张近一个月,终于迎来了开张宴,即庄既白的姐姐庄梦蝶的生日宴。   琴雪唱在早上就到菜市采购各种食材,午饭后开始为这桌生日宴做准备。   到了晚上七点,五位客人到齐,除了寿星庄梦蝶和她先生莫子雅,还有谈清风。   谈清风和庄家姐弟从小玩到大,关系很亲。   来的人里头,还有一位,庄既白的奶奶谭淑芸。   爱贞迎接五人进屋时,看到谭淑芸还愣了一下,虽然她知道很可能这老太太会来,但人真来了,她还是有些怯意。   毕竟这老太太上次在厢房里和齐嘉雁的谈话,明显表露出的对琴雪唱的嫌弃,让她印象深刻。   爱贞领众人入座后去了厨房,在门口给琴雪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没事,上菜吧。今晚她们就只是客人。”琴雪唱正在给最后一道菜做摆盘。   爱贞点点头,把专门为生日宴做好的三鲜长寿面先给端上了。   老太太心情可没琴雪唱这么平静。   她听到庄既白说要去琴雪唱开的私房菜馆吃梦蝶的生日宴就很不高兴了,但为了不扫孙女的兴,勉强忍住不快随庄既白来了。   但她没想到庄既白把自己带到了后门,来了这里。   进门一看到爱贞,她就呆了。   这女人居然搬到了她家后面来了,这手段,这心机。她宝贝孙子什么时候被吃了都不知道。   不行!她可不能任由自己孙子继续被这女人狐惑了去。   不过这事还是得由那齐小姐出面,不能让这女人坏了她和孙子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吃没了   众人吃完寿宴出来时,谭淑芸看到琴雪唱正蹲在厨房门口看猫,本来想视而不见,但她下意识瞟了一眼那只肥满毛长的白猫。   这一瞧可不得了,这不是她的大白吗?   她停下脚步,看到自家的大白竟然有滋有味地在吃这琴雪唱家的鱼,火气顿时上来了。   这女人不但想拐她孙子,连她的猫也要拐了吗?   “大白,过来。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谭淑芸对大白喊道。   大白停了一下吃鱼的动作,似看了它的主人以一眼,旋即继续吃鱼。   “大白,不许随便吃外面的东西。小心把自己吃没了。怪不得这些天喂它吃猫粮也不怎么吃,原来有人在惯坏它。大白,过来。”谭淑芸借猫发作道。   “原来大白整天不见踪影是跑来这里蹭吃了啊!”庄既白结完账出来,见奶奶要发作,赶紧过来缓解气氛。   “真是我们家大白呢。一阵子没见,又胖了。看来琴小姐的厨艺,连我们家最挑剔的大白都征服了。”庄梦蝶也过来稳住自己的奶奶。   她之前从谈清风那里了解到一些自己弟弟和这名叫琴雪唱的姑娘之间的事,感叹弟弟终于开窍,她高兴都来不及,可没她奶奶那些门当户对的偏见。   而且庄既白能看上的人肯定不差,她倒是没从前那么操心了,最多让谈清风帮忙多留意两人之间的进展,报告给她。   她其实也在电视上看到过琴雪唱,那长相确实好看,气质有些清冷,但目光总是很坦然。   可能琴雪唱是同性间人气不会太高那种,因为一般女人和她比起来,很容易就被她衬得俗气,不论你多美,都不及她眼角眉梢间那点干净又素真的韵味来得动人。   这样的姑娘,和她弟弟其实倒是般配的,抛去门户之见。   反正庄梦蝶心里挺待见这姑娘的。   谭淑芸见孙女孙子都出面缓气氛,稍微收了下火气。   她不能给机会让这丫头在庄既白勉强装可怜。男人最容易心软,如果自己继续闹,反倒把自己衬成恶人了。   “大白,过来,来奶奶这里。回家啦。”谭淑芸招招手,好声好气地对大白道。   琴雪唱听闻白猫是庄家的,有种自己“做错了”的错觉。   不过老太太这是连猫都要门当户对才能一起玩耍吗?   琴雪唱笑了。   她笑完,起身,向众人点了下头,当打招呼,转身进了厨房。   但大白还是执着于它的小鱼,没有理会谭淑芸。   谭淑芸被气得不行,感觉完全被那女人占了上风。   “既白,把大白抱回去。以后不准它随便在吃外面的东西。”谭淑芸道。   庄既白唯有过去把大白抱起,临走前,和厨房里的琴雪唱对视了一眼。   彼此心照,互别。   随着节目每周播放,收视节节攀高,琴雪唱也因此更受关注。   每天接电话接到耳发热手发软。   爱贞不得不删除了微博,但已经转出去几万条,所以还是每天电话接个不停。   其中真正的客人自然多了,但恶作剧的也不少,有媒体要采访的,有影视公司想邀琴雪唱加入娱乐圈的,更夸张的是还有商家要找琴雪唱拍厨具广告的,甚至有直接开价要菜也要人的之类恶心电话。   弄得爱贞不胜其烦,对当初怂恿琴雪唱上这节目感到后悔,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这状况太超出她的预计了。   爱贞和琴雪唱商量,不要再参加比赛了。   不过琴雪唱有自己的看法,无故退赛,反而会对菜馆名声造成负面影响,如果故意输比赛,则更是自砸招牌,到了这地步,反而不能退了,只能走到底。   她自然明白树大招风,之后肯定麻烦不断。   但,成长中的树不经历风吹雨打不足以立于林,这些就当是路上遇到的风景,一看而过吧。   节目录到第三轮,琴雪唱遇到了她原本还算风平浪静的世界里足以让她翻江倒海的人——于昊恩。   于昊恩是于馥眉的侄孙,也是于家唯一的正式传人。   她和他算是同门师兄妹,但实际上琴雪唱对此人向来避之不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于昊恩是个精分狂,他在人前是个温柔好师兄,但人后则是个冷面心硬的人,多看她一眼都嫌弃。   这种人,琴雪唱惹不起。   两人同为师兄妹十多年,琴雪唱一直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于昊恩的精分而精神失常,还算比较正常地长大了。   虽然之前她有过怀疑,但真的看到于昊恩以幽篁馆的主厨参加这个比赛时,她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世事难料。   如果说世上还有能做出和她风格口味差不多的菜肴的厨师,大概也就只有于昊恩一个。   于昊恩尽得于家真传,天分也不比她低,而且有些于家秘传的菜式,是不传外姓的,于馥眉再疼爱她这个徒弟也不例外。所以于昊恩学到的,是比她更正宗更纯粹的于家菜。   要是于昊恩之后没有放弃厨师这条路,他的厨艺不会比她差,甚至更好。   这是琴雪唱不得不承认的。   这次重遇,是在正式录制的现场。   于昊恩一身雪白厨师制服,长相清秀俊美,和她印象中的他没多大区别,相必他的精分属性也没变。   “好久不见,小玉师妹。”于昊恩露出温柔笑容对琴雪唱说。   琴雪唱因这八个字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如果说吹风机是庄先生的弱点,那于昊恩就是她的弱点。   在这人面前,她总是心存彷徨和警惕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到他。   “小师妹?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们琴姥不叫小玉。”爱贞闻言看了过来,打量着于昊恩。   “于家人。”琴雪唱简单给爱贞解了下惑。   爱贞听后,顿悟。   原来琴姥以前的名字叫小玉,这名字好萌啊。   不过这于家师兄怎么成了幽篁馆的主厨?   之前爱贞在得知今天她们的对手是幽篁馆的厨师时,都气炸了。   她们来参加比赛,琴家也来参加,明显是找事呢。   后来想了一下,正好,让琴姥和幽篁馆的厨师斗一斗,把人涮了,扬一扬她们的名,给齐嘉雁打个脸。   不过她没想到琴雪唱和幽篁馆的厨师会是师兄妹关系,希望琴姥不会受到影响吧。   “虽然你是我师妹,但等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也请师妹全力以赴。我们师兄妹俩,以厨艺庆相逢。”于昊恩笑容温柔地道。   “琴姥,你可不要放水啊,他背后可是齐嘉雁。”爱贞被于昊恩的笑容电了一下,等于昊恩走开,她回过神来,提醒琴雪唱道。   “放心,就算他背后不是齐嘉雁,我也不会放水。”琴雪唱没有争强好斗之心,但对于昊恩,她绝对不会作假,她要以她的至真对他的至假。   节目开始录制,今天的主食材是鸡。   琴雪唱选择了盐焗的方式。   她把鸡处理干净,先用米酒淋在鸡上,内外都抹上酒,把沙姜末和盐、胡椒粉等其他调味料调匀,之后再涂抹鸡的全身,腌制待用。    琴雪唱把一袋海盐倒进锅里,开启燃气灶,开始炒着海盐。   但没炒多久,燃气灶突然发生爆炸,把琴雪唱炸得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头发衣服也被烧着了,现场大乱。   幸好现场备有灭火器,反应比较快的工作人员拿了灭火器冲过来灭火,把琴雪唱身上的火灭了。   反应过来的人,开始报警,打120,找保安,找医生,维持现场秩序、疏散人群等等。   爱贞虽然离得远一些,没有被波及,但她被这一事故吓傻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让人找救护车,在琴雪唱身边安抚她的情绪。   不过琴雪唱的表现其实比爱贞冷静得多,只是安静地忍耐着疼痛,等待医疗救治。   于昊恩也冲了过来,让围观的人群散开,关心地询问她的情况。   此时电视台卫生室的医生也拿了医药箱赶到,给琴雪唱做了初步救治。   她的头发被烧了不少,面部有些许灼伤,胸前双臂因为衣服被烧,相对较严重,但初步来看没有生命危险。   而琴雪唱一直很淡定,没有太惊慌,而且也亏得她反应够快,火苗窜出前她已经闻到一丝危险气息,往后退了退。但爆炸来得太快,她还是没有能完全躲开。   琴雪唱很快被送去医院进行急救,爱贞跟车去了医院。   在琴雪唱在里面急救时,爱贞也冷静了下来,给何月蓉和庄既白打了电话。两人接到电话后,已经在赶来路上。   而于昊恩是第一个赶到的,他是坐着出租车跟着救护车来的。他坐在爱贞旁边安静等候着消息。   庄既白接到电话时,正在给朋友张定鉴定一块古玉,接到爱贞电话后,连手套也没脱,让张定立刻送他去医院。   此刻的他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干不了,想不了,找人送他去医院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   琴雪唱,你这个傻姑娘可不能出事,我还有好多菜存着,你没做给我吃呢!   我又做了一支如意簪,还没送给你呢!   总之,你不能有事,一点也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男配只能出现一下了,史上最短命男配。哈哈哈。   这文准备完结啦,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在想新文,大家会继续看的吧。(≧▽≦)/ ☆、第三十四章 吃些苦头   张定知道庄既白肯定是有重要的人出了事,所以二话没说,以最快速度把人送到了他说的医院。   庄既白到了医院后,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慌张无措都是多余的。   他在急诊科找到了在外等候的爱贞,先是了解了情况,再安抚了一下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爱贞。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于昊恩的存在。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双方都能敏锐地感觉到些什么,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之后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流。   何月蓉之后也赶到了,三人一起等待着。   终于医生出来了。   说了一下伤者的情况,没有生命危险,大部分为浅度灼伤,有部分皮肤属浅二度烧伤,需要住院治疗。   听医生之后的解释,情况不算太严重,如果恢复良好,大部分创伤会在五到十天内愈合,有的可能需要两到三星期,通常不会留下疤痕。    众人听后,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情况没有他来之前想象的严重,但也足够让庄既白心疼了,这几个星期内,她少不了吃些苦头。   庄既白之后把琴雪唱安排住到了VIP病房,这下总算得以好好看着她。   她一头原本乌黑柔顺的头发被烧了一些,脸上也有一些灼伤,肩上颈上也有不少伤,看得他心里难受。   “琴小姐。”庄既白只说了三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有心疼有懊悔有自责。   琴雪唱躺在病床上,开始流泪。   原本的冷静和坚强被他的三个字击碎。   “怎么了?哪里痛?我去叫医生。”庄既白见她之前还挺平静,知道她在忍痛,她一哭,他就又慌了。   现在最怕她的伤发生感染,病情加重。   琴雪唱摇了摇头。   她摊开手掌,原来她的手里一直握着那支流云簪,只是簪子已经断成了两截。   之前在录影棚出事后,她的头发被烧,发髻散了,流云簪也掉了,被混乱的人群踩断。   她费了好大劲才捡到了这两截簪子,一直握住手里不放。   心里难过簪子就这么断了。   这支流云簪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对不起。”琴雪唱因没能保护好他送的东西而内疚,这比她受的伤害难受。   庄既白见状,眼眶也红了。   这女人是要心疼死他吗?   “所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庄既白看着她,确定她的手没有受伤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等我出院,一定补偿庄先生。”琴雪唱答得认真。   “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直接把自己送给他不就好了吗?   他帮她擦去流下的眼泪,看到她一头乌发被毁,不禁又心疼起来。   “这是意外还是人为?”庄既白相信她能判断出个一二来。   “后者。”琴雪唱无意回避这问题,相信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查明这事。   “姜弘?齐嘉雁?”庄既白的目光变冷。   如果是后者,他会很心寒,这有可能和他奶奶有关。他没办法忍受自己亲人对他爱的女人做这种事。   “庄先生,不用为我生气,如果是齐小姐。”琴雪唱言下之意是让他别因此和他家人生气。   她不是圣母,只是,她不想他因为她难过,尤其是和家人之间有隔阂。   “但我看齐小姐还是回国发展吧。”庄既白已经决定,不论是不是齐嘉雁做的,他不能再留这女人在这个城市。   至于他奶奶,他终是要做一回忤逆孙子。   如果是姜弘,那他肯定是不用再在娱乐圈混了。   事后庄既白自然查明了琴雪唱受伤的原因,幸好和齐嘉雁无关,是姜弘买通电视台的道具师做的。   庄既白对触了他的底线的人一向不会心慈手软,通过层层关系,收集到了姜弘之前曾贩毒吸毒的证据送交有关部门。   姜弘被抓,一夜间身败名裂。   其实姜弘会退出节目,也是他所为。   他刚好和姜弘经纪公司的老板张朝平是忘年之交,且庄家和张家也是世交。   张朝平每次看中什么玉器,都会让他过过眼,他点头了,张朝平才会出手。   所以让姜弘辞去评委一职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但没想到姜弘人是被张朝平叫回去了,临走却还是留了些手尾来报复琴雪唱。   敢动他的女人,这回他也就不手软了。   因为这次事故,庄既白坚决让琴雪唱停止参加这节目,爱贞也一起劝说,琴雪唱也没有坚持,向节目组提出退赛。   节目组理亏在先,自然没有立场挽留她,虽然琴雪唱对这节目来说很重要。   过了两日,琴雪唱在医院里吃着爱贞拿来的早餐,爱贞拿着庄既白买的葡萄去洗。   刚洗完出来,听到敲门声。   爱贞去开了门,只见来人一身黑西装,手捧一束百合,竟然是她的新男神艾伦·约翰逊,没人想到他会来。   “我来探望一下琴小姐。”艾伦·约翰逊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道,不看人的话,绝对想不到他是个外国人。   “请进。”爱贞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把人请了进来。   “你好!琴小姐。”艾伦·约翰逊礼貌性地问候着,语带客气与疏离,能让人清楚感觉到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之人。   “你好!”琴雪唱摸不清为什么这位高大上的评委会来看望她,在她已经退出节目的情况下。   她和这位不认识也无交集,这种探病来得太过突然。   艾伦·约翰逊把手中的百合花给了爱贞。   爱贞接过,拿了桌上另一只空着的花瓶去盛水,准备把花插上。   “这是我的名片。”艾伦·约翰逊拿出一张名片给琴雪唱。   琴雪唱接过看了看,上面并非他“TB集团”的身份,而是“R·J厨艺学院”行政主管的头衔。   这让琴雪唱有些意外。   “那个R·J厨艺学院?”琴雪唱不知道自己理解错没有。   “是。R·J厨艺学院由我祖父R·J所创办,我目前也兼任学院的管理工作。”艾伦·约翰逊道。   还真是。她之前还愁没渠道报名进这家学院,没想到学院的人就在眼前,世事难料。   “先生来意是?”琴雪唱问道。   “我想聘请琴小姐成为我们学院中国菜课程的老师。”艾伦·约翰逊道。   “老师?”琴雪唱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们学院即将在下学期增设中国菜课程,正在物色适合的老师。琴雪唱正是这样的人选。”艾伦·约翰逊道。   “这——谢谢先生抬爱,恐怕我还没资格为人师吧。”琴雪唱闻言,很是惊讶也很受宠若惊。   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会做菜和会教人做菜是两回事,而且还是在这么着名这么专业的学院当老师,她不太敢相信。   “我认为,在中菜领域,琴小姐已是翘楚,琴小姐不必太过谦虚。”艾伦·约翰逊道。   “说实话,我连高中都没毕业,当老师?我心虚得很。”琴雪唱坦诚道。她确实就是心虚,因为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你可以好好考虑再回复我。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进一步详谈这事。”艾伦·约翰逊道,还是要给她时间想清楚。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的。”琴雪唱客气地道。   “我先告辞。”艾伦·约翰逊再次礼貌性地道,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琴姥,这是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还是我们在做梦呀?直接当老师?”爱贞在人走后端着花瓶出来,兴奋地道。   她和琴雪唱去查问过这间学院,都说学费高,门坎高,她们完全不得其门而入,也就基本放弃考虑这间学院了。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直接聘请琴雪唱当老师。   这就跟原本只想要一只包子充饥,最后得到了一顿满汉全席一样,太喜出望外。   “不是做梦,但也够不可思议的。”琴雪唱确实没想到会有这种境遇。   “如果成真,琴姥你可牛了,看谁还敢用学历看低你。”爱贞没忘了琴雪唱当初想重新上学的原因。   “可这学院不是一直以教西餐西点为主吗?怎么会想要开设中国菜课程?”琴雪唱有些想不通。   “‘舌尖’系列这么火,老外对中餐开始感兴趣也说不定。这位艾伦·约翰逊是电视台请来的,应该比较靠谱吧,姜弘例外。”爱贞说到最后有些心虚了。   “我好好想想这事。”琴雪唱倒没怀疑艾伦·约翰逊的身份,她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至于有这么多人和她们过不去。   她不过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事的可行性。   在医院住了几天,琴雪唱身上大部分伤口都已经逐渐愈合,只要注意不被感染,可以回家休养了。   琴雪唱便回了家养伤。   庄既白开车送她回了家,提着她的行李进了她的房间。   琴雪唱进房后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打开衣柜,拿出一只黑色的漆器首饰匣,从里面拿出了一块龙纹玉佩,给了庄既白。   “我只会雕胡萝卜,不会雕木头,这个就借花献佛吧。”她早想回赠他一样东西,到了今天才有了机会。   庄既白有些惊喜地接过玉佩,拿在手中,出于习惯,不禁鉴定了一下玉佩的成色和年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吃定终身   这玉佩起码是汉代的,玉质雕工都十分难得,现在少说值几十万。   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块古玉。   “玉佩太贵重了。”庄既白自然不能轻易收下,尤其他感觉琴雪唱根本不了解它的价值。   当然,赠玉佩代表什么,他懂,也很为之动容。   “你比它贵重。”琴雪唱不懂玉,但懂他。   “这玉佩少说值个七八十万。”庄既白还是要告知她价值,就算她不在意。   “所以送你更适合,我不懂玉。”琴雪唱笑道。   “好,我收下。”庄既白打算回送她一件首饰来回报她这份心意。“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样放在衣柜里?太不安全。”庄既白担心给她找来麻烦。   “这是琴老生前留给我的,我还以为只是一些寻常首饰,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贵重的玉佩,很值钱吗?你帮我看看。”琴雪唱只大概知道这盒首饰应该值点钱,算是琴老留给她当是嫁妆或者说用来傍身的。   她收下来,也只当琴老遗物收藏着,倒没想过其价值。   琴雪唱把首饰匣放到桌上,让庄既白帮忙看看。如果都是比较贵重的首饰,还是小心收藏为好。   庄既白看着这个一尺见方的首饰匣,是平遥推光漆器中的上等精品,单是这个上百年的首饰匣也挺名贵了。   首饰匣里有十二个小方格,每个方格里摆放这不同的首饰,有金银翡翠等。   他随手拿了一件,竟是一只镶嵌着各种红蓝绿宝石的手镯,起码一二百年的老物件,估计也得值百十来万;还有一些翡翠吊坠,祖母绿项链,金钗玉簪什么的,好东西可不少。   “这一盒首饰加起来,得有上千万左右。”庄既白估算大致了一下。   琴雪唱愣了一下,这么多!琴老对她真是用心良苦了,给她留了这么一份丰厚嫁妆。   “这该怎么收藏?”琴雪唱看了看四下,防盗设施为零。   “一般这些东西在银行租个保险箱存放比较可行。我可以帮你去办。”庄既白道。   “好。”琴雪唱对他自然放心。   经过一段时间休养,琴雪唱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也没有留下太多显眼的伤疤。   她也考虑好,打给了艾伦·约翰逊。   两人约在一间茶馆见面。   爱贞有姜弘后遗症,所以一起去了。   三人在一间布置风雅的茶室会面了。   各自点了些茶和茶点。   琴雪唱给了自己的回复。   “我想先以学生的身份进学院学习,等我有把握教别人时,我再当老师。”琴雪唱说。   艾伦·约翰逊看着眼前的女人,被她的坦诚自知打动。   她脸上还有些许被灼伤未复原的伤痕,颈上更有一道比较明显的疤,但这些丝毫没有妨碍她成为一个动人的女人。   他似乎动了心,三十多年来。   “可以。欢迎琴小姐成为学院的一员,无论作为学生还是老师。”艾伦·约翰逊微笑道。   临走前,艾伦·约翰逊还预约了一桌饭菜,说是要给自己家人做接风宴。   琴雪唱自然应下。   这事决定下来后,琴雪唱和庄既白聊了聊。   “庄先生怎么看?我会不会有点自不量力?”琴雪唱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主要是她外语不行,也没出过国,很多事也不了解。   按艾伦·约翰逊说的,再过三个月新学期就开学了。   她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   办护照,学外语,了解G国,了解西餐等等等等。   “如果只教中菜,你完全可以胜任。”庄既白对她有信心,也为她有了新发展而高兴。   不过他在听到艾伦·约翰逊这名字后,有点在意。   他其实和这人挺熟的,艾伦·约翰逊的奶奶和他的奶奶是亲姐妹。   他和艾伦·约翰逊是表兄弟,两人虽来往不多,但也有过交集。   他没想到他这位表兄会和琴雪唱搭上关系。   据他了解,艾伦目前没有女朋友,而且私生活方面也比较随意。   庄既白顿时有了些危机感。   “不过我外语一般,有点担心跟不上。”琴雪唱低低头,有点自卑。   “有我呢。每天给你上一小时课补补,怎么样?不过可不免费。”庄既白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想逗她。   “补课费怎么算?”琴雪唱抬头看他。   “就按你的规矩来好了,一节课吃一次。”庄既白笑道。   “成交。”琴雪唱认真地伸出手来。   庄既白伸手握了她的手,顺势把人拉到了怀里,预支了第一节课的“补课费”。   吃完补课费,庄既白拿出准备要送的礼物——一枚钻戒。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给其他人留任何机会。   琴雪唱在看到钻戒时愣了愣,在几个月前,她是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从琴小姐变成庄太太可好?”庄既白等着她的回答。   琴雪唱没有想太久,点了点头,这是终身可以吃庄先生的机会,她绝对不能错过。   “不过不戴这个可以吗?做菜不方便,摘来摘去的我也怕弄丢了。”她还记着她把他送的簪子弄断的事,难受死了,这戒指就更不能出事了。   其实她也不太喜欢戴首饰。   “当然可以。”庄既白笑道。   于是,这枚闪亮的钻戒只在两人后来的婚礼上戴过一次,之后就被琴雪唱收到了银行保险箱里。   “但你奶奶?”琴雪唱知道谭淑芸一定不会答应两人的婚事。   就算两人成了,谭淑芸也不会认可她这个孙媳。   “孝顺长辈这事,由我来。你负责好好爱我和喂饱我就行。”庄既白自然有他的打算和安排。   他打算婚后和琴雪唱住到阮宅,以免他奶奶看不顺眼琴雪唱,没事刁难她。   他也舍不得让琴雪唱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而去讨好他奶奶,让两人干脆不往来就好。   他目前已经加快阮宅的改造设计,先建主宅,园林之后再慢慢修。   “好。”琴雪唱笑着应道。   (完)   番外一:   求婚的事,庄既白后来也和谭淑芸说了。   谭淑芸自然不乐意,没想到两人会发展这么快。   齐嘉雁又离开了,她也没来得及对琴雪唱出手。   心里很是憋气。   “奶奶,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失去我这个孙子。你完全可以不接受琴小姐,当她不存在。我也和琴小姐说了,结婚后,我们住到阮宅去,她不会在你眼前出现的。婚礼你来的话我们就办,不来就不办,将来有了后,你认也行,不认也行。”庄既白摊开了说。   至此,谭淑芸已经无话可说,到了这地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的主意了。   反正她还是不看好两人,且等着瞧吧。   日子久了,也许既白会慢慢发现,这女人和他就不相配。   到底只是一个躲在三尺灶台后的厨子,上不了台面。   不过谭淑芸所笃定的,很快发生了改变。   起因是她的姐姐谭淑慧回国了,是和她先生R·J一起旅游探亲来的。   难得姐妹团聚,谭淑芸把谭淑慧夫妇俩接到了庄宅住着。   谭淑慧的孙子艾伦·约翰逊还邀请了她一起出席接风宴,而且地点就是琴姥私房菜馆。   憋气的谭淑芸再次强忍不快去吃了这顿接风宴。   接风宴上,谭淑慧夫妇俩对琴雪唱的厨艺惊艳不已,尤其身为世界名厨的R·J,强烈要求要见见这位主厨。   目的达到的艾伦·约翰逊到厨房把琴雪唱请了来。   “这位就是我准备聘请为R·J学院中菜老师的琴小姐。爷爷觉得如何?”艾伦·约翰逊道。   “好!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水准,了不得。如果琴小姐能来我们学院教中菜,那我就对开你开中菜课程的事放心了。”R·J对琴雪唱非常认同和赞赏,当场就要和琴雪唱切磋切磋厨艺。   R·J在意的是琴雪唱的厨艺,一旁的谭淑慧关注的是孙子艾伦看琴雪唱的眼神。   她还没见到过艾伦这么看一个姑娘的目光,恐怕不仅仅是想聘请人家当学院老师吧。   “淑芸,那个叫琴雪唱的姑娘是你邻居,你觉得她怎么样?”饭后回到庄家,谭淑慧向谭淑芸打听起琴雪唱。   “问这姑娘是?”谭淑芸疑惑地问。   “艾伦怕是看上那姑娘了,我就没见过他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的。”谭淑慧道。   “艾伦喜欢她?”谭淑芸这倒没注意。“这姑娘只是个厨师,我听说连高中都没毕业,我觉得配不上艾伦。”姐姐,你可别被一张脸骗了。   “我倒觉得挺好,长得好,厨艺也好,反正只要艾伦喜欢就行。不过我看那姑娘对他没意思,艾伦可得加把劲了。”谭淑慧很是敏锐在这事上。   谭淑芸听了姐姐的话,有些心情复杂。   “既白,你和琴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有一天,谭淑芸在晚饭时,装作不经意地问孙子道。   庄既白闻言,领会了一番奶奶的言外之意,似乎看到了转机?   “等那边的主宅建好吧。”庄既白也作轻巧状地道,对奶奶突然转变心意自不会有异议,只是心下开心。   “我听说琴小姐准备出国去R·J学院上学,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一个姑娘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让人放不下心吧。”谭淑芸关心道。   “打点得差不多了,艾伦也说会安排好住宿的。琴小姐很聪明,我每天教她一点外语,现在一般交谈没问题。”庄既白回道。   “怎么能都让艾伦安排呢?琴小姐是你将来的媳妇,可不是艾伦的,你可得上点心。”谭淑芸道。   “是。”他只好应道,想来,还是得感谢一下艾伦的出现吧。   番外二:   庄既白收到消息,说是在有人曾经在T市看到胡一妹出现过,当时胡一妹抱着个婴儿,同行的还有个老太太。   庄既白直觉这是个可靠的信息,便准备动身去找人。   和琴雪唱告别后,匆匆赶去T市。   因为临近出国上学,琴雪唱也打算回于家祭拜一下于老。   其实她每年都会在于老祭日附近那几天回去祭拜,但因为于家的人不喜欢看到她的出现,所以她每次回去都是延后几天去祭拜的,避免和于家人打照面。   于老墓前,琴雪唱放了一束白菊花。   难免回想起于老生前的种种,在墓前站了半天,天色变暗,眼看要下雨,琴雪唱才离开了墓地。   下了山,琴雪唱来到小镇一家饭馆,准备吃午饭后坐车回去。   她点了一份套餐,安静吃着。   这家经营了二十多年的饭馆也有着她一番回忆。   当年她被于老的外甥女以打碎花瓶为由,把她赶出了于家,连一点行李钱财都没给她拿走,唯有她偷偷带走的一根烟杆陪着她离开了于家。   之后她一个人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当时她太小,根本找不到工作,挣不了钱,还不时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的招惹,幸好她当时已经有了点功夫底子,才没吃亏。   后来她实在饿得不行,忍不住在这家饭馆后门倒剩饭剩菜的垃圾桶里找吃的,被一个厨师发现,拿扫把打她。   她只好逃跑,冲出小巷时被车撞倒,车的主人正是琴老。   琴芳当时这好回乡祭祖,车子正好经过这里,把突然冲出来的琴雪唱撞了。   琴芳让司机把昏迷的琴雪唱送去医院救治,琴雪唱才总算捡回一条命。   琴芳在她醒后问她的身世来历,想把她送回家。   琴雪唱只说自己没家没亲人了。   琴芳见她可怜,便决定收养了她,连她以前的名字也没问,重新给她取了名字琴雪唱,让她开始了新的人生。   之后每次回来祭拜于老,要是赶不上班车,她多数会来这里用餐。   “雪唱?你怎么在这里?”正吃着饭,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她的庄先生的声音。   她转身去看,正是庄既白。   两人都有些意外对方的出现。   她只知道他要去外地帮师父寻人,他只听说她要回去祭拜第一任养母,但彼此都不知道他们会来到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小镇。   “庄先生?”琴雪唱也很是意外。   两人坐下边吃饭互聊了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庄既白到了T市后和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联系上,得到了一些更详细的信息,一路寻找,找到了T市的这个小镇。   他到了之后,便进了这家饭馆问路,谁知刚进来就看到了琴雪唱的背影,甚是意外。   “原来这里是你的故乡,早知道和你一起来了。”庄既白笑道。   “也不算故乡吧,但有故人在,也是在这里长大的。”琴雪唱道。   “你在这里长大,那肯定比我熟路,等下可要当我的导游。”庄既白道。   “自然。小镇虽然不大,但是小巷子很多,外来人一般不好找到路。”琴雪唱点头道。   能帮上他的忙,她还是很高兴的。   “你帮我看看,这个地址怎么走?”庄既白把之前问到的地址给琴雪唱看。   “你要去这里?”琴雪唱看到便签纸上写的“南逢巷75号”,这是多么熟悉的门牌号码。   “你知道?”庄既白看她的表情,似乎是知道的。   “嗯。这是于家,我养母的家。庄先生要找的人在这里?”琴雪唱道,看到这地址,她心情有些微妙,但觉得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庄既白闻言,不由心里狂跳,难道说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他寻寻觅觅多年,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关于你的身世,你知道多少?”庄既白怕触及她痛处,所以较少问及她这方面的事。   “不多。听于老说,她到外地采办食材时,遇到一对孤身母女,见她们可怜,就收留了她们,也就是我和我妈。不过我妈之后不久就因病去世,于老便收了我做养女。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琴雪唱道。   “你妈可是叫胡一妹?”庄既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问。   “对。”琴雪唱闻言,心情也跟着激动,以及不可置信,她会是他要找的人?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下我师父总算可以一尝夙愿了。”庄既白有想哭的冲动,为他的师父,也为眼前的女人。   缘,大概就是这么妙不可言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现在是作者举办的“第一届龙腾虎跃鸡飞狗跳读者感谢大会”,欢迎收看。   首先要谢谢读者们的支持,让我把这文顺利写完了。   谢谢第一个为我留言的“小区里的傻子”,你是我生命里的第一道光,哈哈,肉麻点别介意。还有”小区里的“系列是同一个读者君吧,所以就不一一谢谢了哦。   谢谢给我留言最多的“zoey”,能看到你的留言,就感觉这文没有白写。   谢谢经常能猜到下一步情节的“元宝”。   谢谢说想看到纸版书的“阿米”。   谢谢“丫丫”。   谢谢“风”。   谢谢“就这样呗”。   谢谢“紫云伊”。   谢谢“锈”。   还有收藏了的,看过了的所有读者,谢谢!   文虽然冷了点,但有人看就会想写下去。   在想新的文啦,大家有空可以继续支持!   谢谢!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